见凤无鸣脸色铁青,叶知鱼连忙找补。
“当然了,我们都清楚这不过是王爷的障眼法,王爷您自然是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够了。”凤无鸣喝止。
叶知鱼住了口。夜九和芈果早就躲到了一旁,不想受这无妄之灾。
别无他法,叶知鱼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不过,既然眼下付大人身上有嫌疑,也没有白白放过的道理。只是对着朝廷官员,王爷的手段不妨柔和些?”
凤无鸣皱眉,“你以为我要动什么手段?
还能是什么手段……拖进你那地牢里狠狠拷问呗。
叶知鱼一想到方才凤无鸣那气极模样,越发觉得若将付景同直接交由凤无鸣亲审,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王府之中。
清清嗓子,叶知鱼上前一步,主动请缨道:“正好我与付大人有几分交情,不如让我先去探探路?那付大人身上若真有什么猫腻,再由王爷出手惩治也不迟。”
凤无鸣仔细打量着叶知鱼,冷笑一声,“神医对付大人倒是紧张得很。”
这凤无鸣该不会觉得,自己里通外合伙同姓付的谋害他吧?察觉到凤无鸣话里情绪不对,叶知鱼心中警铃大作。
还不等她表忠心,凤无鸣却是疲了一般挥挥手,“神医既然自告奋勇,本王自然没什么好拦的。”
“只是神医若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到时候就别怪本王一起算账了。”
……
“所以你明白自己的情况了吗?”蹲在付景同身前,叶知鱼一脸严肃。
“借运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你这般虚弱,想来也敌不过在外看守的众多护卫。”
叶知鱼伸手戳戳付景同晕倒时额上摔出的淤青,“怎么样?老实和我交代,我还能看在往日情面上,在王爷面前替你说说好话。”
付景同垂眸沉思,叶知鱼沉不住气正要催促,就听他认真发问。
“若天师假装成我的人质,我以你性命胁迫王爷放我出府呢?”
叶知鱼:“哈哈,你诚心找死是吧,再见恕不奉陪。”
轻笑一声,付景同倒是全然看不出有半分即将沦为阶下囚的窘迫,“天师不是向来乐于助人?”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同我开玩笑?”叶知鱼气得几欲栽倒。
付景同顿了顿,“天师可知,我为何久居家中闭门不出?”
重点来了!叶知鱼眼睛一亮,“实不相瞒,我先前曾去国师处想打探一二,只是国师称这是付大人的私事,并未告诉我详情。”
“原来天师同国师大人亦是颇有交情。”付景同略微试探的眼神对上叶知鱼的双眼。
却见她眼中尽是“好耶要有故事听了”的兴奋,倒和小凤团当真是如出一辙。
被叶知鱼的反应冲淡了几分心中苦涩,付景同瞳孔微黯,“自从被国师大人提拔,跃升至大理寺卿的位置,明里暗里针对我的人不知凡几。”
“当时一心想让旁人心服口服,我便一意孤行,启封了几桩悬案,但悬案之所以为悬案,有时并不一定是因为凶手有多狡猾,而是有多少人不希望真相水落石出。”
“可那时我太过急切于证明自己,即便大理寺中无人跟随也执意亲涉险境,最后……虽然将那权贵之家的公子抓捕归案定罪,伴读却为了我挡刀而亡。”
付景同声音轻/颤,“我府中的管家,你也见过的,便是那伴读的父亲,我每每见到他,总会想起因为我的一时意气而被害死的他。”
叶知鱼默然,难怪先前到付府,便觉得那老管家对付景同的关怀,并不仅仅出自主仆之情,想来是看到与亡子一同长大的付景同,难免移情罢了。
付景同陷入回忆之中,声音也带上几丝缥缈,“后来机缘巧合,我得知了金童一法,便以自身供养,奉在府门旁的石狮子中。”
“等等!”叶知鱼连忙打断,“怎么个机缘?是谁教了你这等邪术?你讲清楚些。”
“我不知道,”付景同黝黑的瞳孔中此时满是痛苦,“当时正是伴读忌日,我不想在府中饮酒勾起管家伤心,便随便找了个酒肆,翌日醒来之时,那侍养金童之法已经写就搁置在我的床头了。”
叶知鱼不免讶然,“不清楚来历的法子你也敢乱用?付大人可别是随口编出这种谎话来诓骗我!”
“你信与不信,不是同我府上管家一对便知真相?”付景同幽幽继续。
“那金童索取运势越来越凶,我支撑不住,便高了长假闭门不出,可偏偏被你搅了局。”
叶知鱼自然是不背这锅,“付大人,你只说自己一时被执念所困,才养了金童,那你可有看见成效?”
付景同一顿,“还没有……因为我一人运势不足,不足以让那金童开启灵识。”
“所以你就找上了凤无鸣?”叶知鱼连忙追问。
“是……因为王爷流着皇家血脉,自身气运非凡,若非重病之中,平日里也不会叫我这般轻易得手。”付景同见叶知鱼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便也交代出来。
“那石狮已经被我毁了,你为何还要借运?”叶知鱼哼了一声,“还有这借运之法,付大人若无人指点,怕是根本想不到这种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