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摄政王来了,说是有事求见。”抱秋蹑手蹑脚地走到沈雁柳跟前,小声禀报。
沈雁柳闻言,同堂下的沈承书对视一眼。
还不等她开口,沈承书倒是先轻蔑一笑,“我还以为他凤无鸣有什么通天能耐,眼见着大势已去,不还是要乖乖过来求咱们沈家!”
沈雁柳不置可否,抿了口茶,这才看向抱秋。
“凤无鸣看着还是那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抱秋迟疑地摇了摇头,“奴婢看着摄政王今日脸色倒好,不像是前几日那般透着一股死气。”
见沈承书面色微变,沈雁柳轻笑一声,“哥哥先回去吧,之前拟定的单子,还是交由父亲确认过才好。”
沈承书脖子一梗,“那单子我不是早就定下了?在你手里放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已经照着去做了,怎么又要劳烦父亲?你就这么信不过为兄?”
抱秋听得心惊肉跳,暗暗窥视沈雁柳脸色。
见她眼神微冷,一个激灵窜上后脑,把头埋得更深不敢再多看半眼。
“哥哥说笑了,这番变动牵连颇多,涉及沈氏阖族利益,自然还是交由父亲看过再下决断的好。”
沈雁柳笑着解释一番,沈承书却仍是皱着眉头。
眉宇间是明晃晃的不耐,不过是碍着沈雁柳太后的位子尊贵,这才强忍住了不发作。
沈雁柳看在眼里,说不恼火是假的,只是眼下殿外还候着一位“贵客”。
她便是想腾出手来让沈承书明白自己究竟有几分斤两,也得先把凤无鸣应付过去。
示意抱秋送客,沈雁柳又回到内室梳整了一番,这才宣凤无鸣进殿。
沈雁柳看着步伐从容的凤无鸣,心中微微发苦,面上倒是笑得和煦。
“抱歉,明知摄政王近些日子身子不适,却还是因为哀家的一点私事让你在外久等。”
“太后娘娘说笑了,”凤无鸣显然亲眼见了太后的贴身宫女送沈承书出宫,话虽是顺着沈雁柳的意思,可语气多了几分探究。
“太后娘娘久居宫中,为国事操劳,一时思念家人,唤沈大公子进宫一叙也是人之常情。”
凤无鸣微微一笑,“更何况本王的身子已经康复大半,倒是白白让太后娘娘为我担心了。”
“这是好事啊,”沈雁柳口中道喜,眼神反是低垂看向自己的翠玉指套,一时间让人看不分明。
凤无鸣更显从容,“叶御史昨日前来,说是要将官员述职一事交付于我,因而今日特来面见太后”
“摄政王身在病中仍不忘关心政事,实在是我朝幸事。”
沈雁柳话锋一转,“只是这主事一责牵连过多,哀家担心王爷因此太过操劳,到时候要是又病倒了,那实在是哀家的罪过。”
凤无鸣朗声一笑,“太后不必挂怀于心,想来是上苍保佑让我得了机缘,有不知来历的好心人赠药于我,这才让本王得以渡过难关。”
沈雁柳见凤无鸣这般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心中恨恨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只是眼下皇帝未愈,有些事情不得不让凤无鸣出面。
纵使恨不得将那药草换成毒草,沈雁柳也得在凤无鸣面前装出一副和睦样子来。
强行咽下一口郁气,沈雁柳只做惊讶状,“原来背后还有这般故事,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哀家便也不必再忧心了。”
“不知太后可还有何吩咐?若无叮嘱,本王这就去吏部着手准备了。”凤无鸣试探不成,便想起身告退。
沈雁柳沉吟片刻。怪只怪这凤无鸣来得太急了些。
她原以为主事旨意一下,凤无鸣便是为了面子也要拖拉些时日,才会上朝领旨。
不成想他
沈雁柳心念一转,难不成这凤无鸣真有几分怕了?
因而再开口,唇畔的笑容倒是多了几分真切。
“既然都交给王爷了,哀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哀家兄长挂念陛下病情,之前种种都是经由他手暂代处置。王爷大病初愈,都是自家人也不必同哀家兄长生分,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就是。”
凤无鸣双眸微眯,“这么说来,一应文件都置于国公爵处了?”
沈雁柳点点头,“这是自然,不过王爷放心只管去找,兄长同是一心为国效力,定然没有半点推脱的。”
“太后娘娘多虑了,”凤无鸣拱手起身,“沈公子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任务繁重,本王这就先告退了。”
“摄政王殿下慢走。”沈雁柳含笑颔首。
待凤无鸣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沈雁柳冲着一旁宫女冷声吩咐。
“去追抱秋,看沈承书离开没有,若是还未离宫,告诉他传哀家的旨,计划有变动作要快!”
……
叶知鱼自从马车下来和凤无鸣分手之后,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御园。
这地方无人居住,受人影响最小,已是她能想到的在皇宫之中最为合适的场所了。
半弯着身子钻进假山,歇了口气,还不待她从怀中掏出一应物事,却听一道力喝在耳旁炸起。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叶知鱼心道不妙,连忙把怀里占卜用具往里藏了藏,这才装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