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看出叶知鱼眼中不解,可其间利害关系也不是一时半刻讲得清楚的,付景同便略过此处,牵着马调转方向。
“付大人这是做什么!”叶知鱼还在马上,见状连忙弯下身子保住马颈,生怕付景同赶自己下来。
付景同无奈笑笑,“若真是山贼,你我二人过去与送死又有何分别?我来之前已经传了消息,这附近的线人过些时辰应当能赶到。”
过些时辰是多久?叶知鱼一想到小凤团可能在山贼手中遭遇什么,顿时心如刀割,便是片刻也不想再等。
“付大人留在此处接应就好,我先过去探探究竟!”叶知鱼说着抽出扣中鞭子,便要撇下付景同一人先行。
“你急什么!”付景同力气倒是不小,硬生生按住了叶知鱼要挥鞭的手。
无奈地叹了口气,付景同道:“骑马过去只怕动静太大,提前惊动了对方,你下来,我陪你一起就是了。”
叶知鱼眼睛一亮正要道谢,却被付景同抬手止住。
“这次别想说点漂亮话便糊弄过去,你可要清楚自己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叶知鱼腰袋中的小罗盘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在小凤团眼中除了树还是树的路经场景,此时自叶知鱼眼中自是泾渭分明。
跟着那罗盘指针指引,两人没费多少周折便安然无恙到了山匪寨子脚下。
叶知鱼看见那层叠房屋,心中更是激动,在树林中奔走已久的脚步不见丝毫疲乏。
付景同哪能眼睁睁看着她犯傻,一把将她薅了回来。
“你就这么直挺挺一个人冲上去,打算怎么降服那些山匪?”付景同将她按在杂草丛中,自己先半蹲着出去查探情况。
只是看见路上车辙凌乱,付景同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情况不好。”付景同没有虚张声势吓唬叶知鱼的意思,原原本本地把自己的所见及推测都说了出来。
“瞧那车辙数量,这伙山匪怕是人数众多,而且从那车辙印中,我还嗅到了些许硝石气味。”
硝石?那不是用来制造炸药的原料么!叶知鱼心中一惊,见付景同也是面色沉沉。
“我怕那伙山匪之中怕是有人私造了火器,这样一来,实在是太危险了,便是几个线人赶来,我们也抵不过对方一轮铳击。”
叶知鱼自然知道热兵器的厉害,可是眼看着追查到了这里,她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咬了咬牙,她掏出怀中药包塞进付景同手里,“付大人,这是迷魂散,洒在空中虽是药力不如直接服下,也能耽搁对面片刻,你拿着这个,也好等在在此处接应我!”
付景同不成想反被叶知鱼塞了保命道具,一时间哭笑不得,“那你呢?铁娘子只身闯匪窝?”
叶知鱼哪有同他开玩笑的心思,横飞一眼,“我打不过还不会下药么,等风一起我便跑到上风向去,管他什么折/磨人的药粉通通洒一遍,我就不信还有能在我的药下坚持不倒的!”
付景同见她倒还不至于乱了方寸,便点了点头,“那就一起走吧,你负责放药,我负责放风。”
两人便又弯着身子接着杂草隐匿身形,逐渐逼进山匪老窝。
可还不等两人寻到合适位置,那山匪窝中倒是霹雳一声乍响,紧接着浓烟四起,竟是着了大火。
那山匪寨子周遭皆是木刺连墙以做防御,平日里帮助他们抵御外敌的防卫此时却成了大火最好的养料,眼见着烧起来就把整个寨子围了个利索。
叶知鱼目眦欲裂,哪还管得上什么隐匿身形,站起身来拔腿便跑向那燃着熊熊大火的山寨。
付景同无奈,只能跟在她身后一同跑去。
只是火势太大,两人还未到寨子口便被阵阵热浪逼得无法再进。
眼看着寨内房屋被那大火烧得噼啪作响,叶知鱼几欲瘫倒在地,只是紧咬着牙关才勉强撑住。
付景同正要劝阻一二,就听叶知鱼口中念念,“上投朱景,慈悲甘露,云津练灌,辟除不详!”
每念一句,叶知鱼脸色便苍白一分,付景同看着徒然阴沉下来的天色,心中大惊。
他虽知叶知鱼有几分通灵爻算的能耐,可是这番操纵天象之法,也是她能轻易使得的?
不对,付景同定神看那空中变化,只见乌云尚未凝聚成型,叶知鱼已是摇摇欲坠,身子发颤,快要支撑不住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任由她这般损耗自身,却听身后一阵嘈杂传来。
“这是做了什么孽哦!出个门回来家都没了?”
“呸呸呸,不许胡说,这明显就是老天开眼!若不是咱们送了凤团回去,现在都在里面被烧成灰了!”
付景同闻声一阵,看向来者,只见一群粗布衣裳的精壮男女,指着火中山寨议论纷纷。
为首的一对,应当是寨中主事,眼尖发现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便要上前。
他们怀中的小凤团反倒先一步跳了下来,直直奔向仍在垂首专心念诀的叶知鱼。
“娘亲!”
叶知鱼还以为是自己精力不济出了幻听,茫然抬头,却见小凤团正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前。
一时间忍不住又哭又笑,一把将小凤团揽进怀里,“娘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