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这凤无鸣也太难糊弄了些,娘脸上仍是一脸理所当然。
“熬药时我得亲自看顾,照着王爷的法子,怕是得不了闲,自然要请王爷暂且委屈下了。”
好说歹说将照顾叶知鱼的任务推给了凤无鸣,娘看着眼前炖药盅,心里不断想着方才叶知鱼脉象变化。
先前虽是灌了药下去,可叶知鱼脉象仍是细滑无力,偏偏自凤无鸣伸手探上她额头之后,脉搏竟平白有力了几分。
娘最初还以为是那药效延迟发力,可凤无鸣抽身离开时,叶知鱼方有几分好转的脉象顿时又微弱下去。
因而便是前所未闻,娘也不得不相信,凤无鸣才是叶知鱼最好的药引。
一想到小凤团的热症也是要凤无鸣的血来解,娘无奈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两人前世是谁亏欠了谁,今朝要这般纠缠。
娘自是没有透露凤无鸣半分强留他的缘由,凤无鸣虽是不明就里,可倒也适应得快。
若不是两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时便窜出来偷偷窥视,凤无鸣并未觉得待在叶知鱼身畔有何不适。
无奈揉了揉额心,凤无鸣看着那两个鬼祟身影,扬声道,“别躲了进来吧。”
小九和凤团便自角落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凤团坠在小九身后,扁着嘴巴,看向叶知鱼的水汪汪的眼睛里尽是担忧,只怕再走几步眼中泪珠就要止不住滚下来。
小九表情乍看和平日一般冷静,回握妹妹的手倒是攥得很紧,可见心中亦是忐忑难安。
凤无鸣心中微叹,起身抱起两人,想着叶知鱼眼下身子寒凉,便换到了贵妃榻上坐下。
小凤团按捺不住心中火烧火燎,扯着凤无鸣的衣袖急急发问,“王爷,娘亲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小九也是抿紧了嘴唇,紧盯着凤无鸣,又是期待他的回答,又怕这回答会让自己失望。
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凤无鸣清了清嗓,刻意让声线柔和几分,“方才娘回来你们见到没有?她说你们娘亲一定会醒的,只是要吃很多副药才能好。”
“很多是多少?”小凤团仍是一脸紧张,揪着凤无鸣的衣袖不肯撒手,“我见过娘亲这样哄骗别人的!你不要骗人!”
凤无鸣失笑,“我骗你们两个小鬼头有何用?”
小凤团却是不好意思地将脸埋了起来,半晌才又小声开口,“因为你是个好人,不想让我们伤心。娘亲说这是‘善意的谎言’。”
“可我们不需要这种日复一日的期待与失望,”小九接过妹妹的话,“若是娘亲情势实在不妙,请王爷直言便是,我和妹妹年纪虽小,但已明事。”
凤无鸣摇了摇头,“那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肯相信她真的能醒?”
小九顿了顿,眼中也带上了几分红意,“昨日我们已经听管家伯伯说过了,找了几家医馆都说束手无策,这不就是……”
“寻常大夫怎能和神医谷谷主相比?”凤无鸣笑得促狭,“还是你们想让我告密给娘,说你们两个平日里‘姨姨’叫得亲近,其实根本不相信她的医术?”
“我相信的!”小凤团急忙叫嚷着否认,“那你真的没骗人?娘亲真的只要喝药就能醒?”
“没大没小,”凤无鸣作势在她头上轻拍一下,“要么叫叔叔,要么叫王爷。”
“凤团知错了。”小凤团连忙护住脑袋,眼中泪倒是被这一闹没了踪影。
好不容易哄好两个小的,凤无鸣刚沉下心来专注公务,便来人报,大理寺卿付景同求见。
因那疯犬症愈的期限,凤无鸣本就打算邀付景同细谈,眼下他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付景同一番功夫。
不想付景同进了房门,见到他反是一惊。
“见过王爷。”拱了拱手,付景同正要开口解释,见到他身后昏迷不醒的叶知鱼,面色徒然一沉。
“王姑娘这是怎么了?”付景同也顾不上客气,一边发问一边快步上前想看个究竟。
凤无鸣伸手使力,不露痕迹地一拦,没让他靠近,反手带着付景同到一旁坐下。
付景同虽是心中焦灼,但毕竟身处王府之中,只得客随主便,等着凤无鸣解释。
“先前宫宴上种种所谓祥瑞异象,皆是她为了避免我与太后兵戈相见所设。损耗过多内力亏空,因而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付景同听得眉心狂跳,自己先前已经拒绝过凤无鸣的招徕,可他今日仍是将原本计划不加遮掩地告诉自己。
是真心满不在乎,还是另有后手?付景同从未看清过眼前男人,现下自然也不敢冒险。
因而只做不有察觉凤无鸣话中波/涛汹/涌一般,点了点头,“王姑娘为人仗义,眼见王爷身处险境,宁可损耗自身也忍不住出手相助,正是她会做的事情。”
凤无鸣听到“仗义”二字,摇头笑笑。
“不知付大人今日来我王府,所为何事?”
付景同顿时有几分难为情,自胸/前掏出一张纸,展开推到凤无鸣眼前。
“王爷可还记得先前王姑娘托付给我的药方?我命人按着这药方熬煮药剂,分发给牢中犯人检验药效。犯人症状虽有几分缓解,可并未像神医所说一般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