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睛,于她而言,再没什么比为亲生儿子谋划一场却不得理解更痛苦的事情了。
“哀家也会有老的那一天……”太后意味不明的开口。
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目光锐利的看向前方,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去查查吧,看那王小娥的身世。哀家听闻,王小娥本就是个不知名的村妇,既如此,找到她从前的村庄时……”太后稍作停顿,“杀—无—赦”
嬷嬷心中一惊,知晓太后这是动真格的了。
她连忙跪下来应下。
“太后娘娘,不过便是一个无知村妇,何须如此烦心。”
“谁人装神弄鬼,还不快给哀家滚出来。”太后朗声开口,目光直直的盯着殿内的某/处屏风。
人影婆娑,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如若叶知鱼在场,定能认出来这人便是之前在文府遇到的浑身黑气的娇小姐。
那女子巧笑嫣然,对着太后行了个礼。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并未让她起来,只垂眸看向她,淡淡道:“你是哪家的小姐,真是好大的胆子。”
语气如要灭王小娥的庄子时一般无二,杀意毫不掩饰。
那小姐却并不害怕,只是笑了笑。
“娘娘自识不得臣女,只是一定知晓臣女的父亲。”
“哦?说来听听。”太后饶有兴趣的开口,目光打量着面前面容姣好的女子。
这般长相,便是放在后宫中也是相当出色。
按理说,不该没有印象才是。
“臣女的父亲乃是江淮盐铁使,文燕京。臣女的姐姐是清湘郡主文宝姝。臣女名唤文玉馥。”
太后闻言,颔首道:“原来是文家的女儿。”
心中也有了计较。
这文燕京惧内,文府的庶子女们怕是不好讨生活。
同样是女儿,嫡女便叫宝姝,如珠如宝的对待。
庶女便叫玉馥,两相比较,高低立见。
别说是出席宴会,便是体面的生存都困难。
是以,没见过面前这女子倒也正常。
太后道:“文小姐,你家主母难不成竟这般昏聩了。也不曾交给你们规矩体统?让你如此放肆到哀家面前听墙角来了?”
“说说吧,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文玉馥不假思索打道:“悉数。”
太后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着有没有必要让这个庶女从此消失在皇宫中。
文玉馥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臣女今日冒大不韪前来,是为了助太后娘娘一臂之力。自要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知晓娘娘的意思,这才好行动不是?”
“哦?那你倒是说说,哀家什么意思。你一个自身难保的庶女,又能帮哀家什么忙?”
太后重新坐回了位置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有些疲惫。
文玉馥依旧跪着,但声音却丝毫不减。
“臣女知晓太后要王小娥的命,要凤无鸣的命。”
太后冷凝一阵,阴测测道:“摄政王为国为民,深受百姓爱戴。哀家为江山社稷感激他尚且来不及,何谈要他的命?”
江玉馥回道:“太后娘娘,此处都是您的心腹,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臣女心知太后娘娘视凤无鸣为心腹大患。”
“也知那王小娥便是凤无鸣手下锋利的一把刀。如若用好了,只怕能够助其顺利登基。这样的人,太后娘娘定然想除之而后快。”
“臣女可助太后娘娘一臂之力,愿做太后娘娘的狗,娘娘的敌人便是臣女的敌人。如若能得太后娘娘的青睐,比全心全意对付王小娥,扭转乾坤,不叫乱臣贼子祸乱朝纲!”
好半晌,太后这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你先起来吧。”
“是。”文玉馥提起裙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依旧将头垂低着,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但太后是什么人?
阅人无数,自知晓面前的庶女不是什么善茬。
如若是,也舞不到自己面前。
太后并没有如文玉馥所想的那样当场给出定夺,只淡然开口:“你且下去吧,容哀家好好想想。”
文玉馥虽不甘心,但也不敢造次。只得咬着牙称是,随后退下。
站在冷宫外头的时候,文玉馥抬头看了一眼正耀眼的阳光。
她想要的,必定会达成,谁也无法阻挠。
……
宫道里,凤衍之打破了宫闱禁步的规定,抱着叶知鱼一阵狂奔。
犹记得上次诓骗叶知鱼带他出去时,还是用的这个借口。
现如今便自个儿打破了,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凤衍之一路来到国师的宫殿,他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候在了门口。
见凤衍之抱着浑身是血的叶知鱼前来,萧清让并未觉得意外,更没有多问,只开口道:“将人抱进偏殿。”
凤衍之咬着牙点了点头,在道童的带领下将人置于偏殿的床榻上。
萧清让随后翩翩而至,开口
“还请皇上在外等候。”
凤衍之虽不愿,但到底没有反抗。只在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