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凤无鸣的所作所为,她亦有所察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心底每每悄然升起异样的情绪之时,叶知鱼都不得不以绝对的理智去压制。
说到底,她是异世之魂,本就不属于这里。
说不准哪天便会离开。
又何苦给凤无鸣也给自己埋下痛苦的种子呢?
就这样,各取所需便很好。
其余的,便不奢求了。
“王爷在外头的安排可还有要吩咐的地方?”叶知鱼主动开口破冰,转移了话题。
凤无鸣顺着台阶便下,亦不再提及方才的事情。
两人便心照不宣的跳过,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你与王长松夫人曹氏的关系如何?”
叶知鱼闻言,先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王夫人,旋即摇了摇头。
“仅仅几面之缘,之前在宴会上见过。”
叶知鱼想到了她上次热情洋溢给自己介绍相公,看起来是个爽利的人。
“不过,王爷为何突然来想起问这个?可是需要我做些什么以此接近这个王夫人?”叶知鱼回归正题,神色认真的看着凤无鸣。
凤无鸣目光复杂的停留在叶知鱼的脸上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道:“只是问问,如若之前没有交情那便算了。正值多事之秋,贸然接近被察觉意图,只会打草惊蛇罢了。”
叶知鱼敏锐的察觉到,凤无鸣的目标或许不是这个曹氏,而是曹氏的夫君,都御史王长松。
叶知鱼将其猜想说了出来,也得到了凤无鸣的证实。
凤无鸣对此毫无隐瞒,将自己调查到的信息简单同叶知鱼做了分享。
“也就是说,当年和红衣血魃有所关联的或许就是王长松?”叶知鱼有些惊讶,不过却又很快的接受了这个信息。
这世界还真是如此玄妙巧合。
不过,那样一个阿谀奉承之辈,薄情寡义始乱终弃的确也不奇怪。
叶知鱼思索片刻,便道:“我虽与王夫人不甚熟络,但却有万全的法子接近王长松。”
相处这么久,两人彼此之间已经养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叶知鱼只说了这么一句,凤无鸣便立刻领会。
他没多言,只道:“万事小心,需要萧清让配合便尽管开口。”
叶知鱼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萧清让,凤无鸣也是半点都不客气。
那样的人总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却不知为何,愿意这样帮助凤无鸣。
“我会的。”
叶知鱼的声音很轻,传入了凤无鸣的耳朵里。
就在叶知鱼要离开的时候,凤无鸣再次开口叫住了她。
“药,你吃了吗?”
叶知鱼没有回头,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牢中。
凤无鸣看着她留下的金疮药,笑了笑。
离开大理寺之后,叶知鱼便回到了王府。
在房间里制作了一些纸人。
纸人随着叶知鱼的神识在夜黑风高的晚上一路摸到了王家府上,并且附在了王长松的身上。
于是王长松自那日开始便噩梦不断。
梦里总会遇见一个身着嫁衣的女子背对着自己,只用一种凄厉的声音反复念道:“松郎,你为何负我?为何负我!”
声音最后变得尖锐,像是要刺/穿人的耳膜一般。
梦里,王长松也曾尝试要看看那女子的面容。
可扯过她的肩膀之后,看到的不过也是后背。
两面后背,这女子没有脸!
这个认知直接吓醒了尚且还在睡梦之中的王长松。
他猛然坐起,汗流不止,十分惊恐,嘴里还念叨着:“窈娘,不,不是我。”
王长松新纳的小妾被这动静闹醒,软若无骨的附在了王长松的身上。
“夫君,怎么啦?”
王长松却被女声吓得惊叫一声,一把将那女子推倒在地,便手忙脚乱的掀开被子跑了出去。
留那小妾满脸痛苦的叫喊着。
王长松充耳不闻,跑出去老远,凉风吹了吹,这才觉得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忽而远处一阵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器械碰撞的声音让王长松彻底清醒过来。
原是曹氏听说王长松叫喊着跑出了小妾的房间,害怕是有歹人行刺,这才叫了府兵。
远远便能听到那曹氏关切的声音。
“大人,可还安好?”
远处只能看见王长松穿着单薄的里衣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台阶下。
带到由远及近了,这才见他垂首低头,看不清表情。
曹氏一下子心更慌了。
忙不迭的将大氅盖在了王长松的身上。
王长松见自己的手腕处搭上一只涂着猩红蔻丹的手,猛然想起梦里那喊冤的女子似乎也涂着这样血红的蔻丹。
像是用人的鲜血涂上去的一般。
“啪——”
王长松不由分说,反手一巴掌打在曹氏的脸上,曹氏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嘴角顷刻溢出鲜血。
“毒妇,就是你要害我!还不快滚?!”王长松指着曹氏,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