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洋看看爹娘,朝周福兰无所谓地笑笑,“福兰,人家前边的媳妇咋死的跟福梅有啥关系呀,难道咱还把人家从坟地里扒出来问问?”
张氏说:“就是呀,咱管这闲事干啥。”
周白起吸了一口旱烟,板着脸说:“她嫁给了人家,就是人家的人了,只要守妇道,当好后娘,人家能杀了她去?你一个当姐的,不该瞎操心。人家都给寄来拜年钱了,就不能再要求人家来人了。”
周福兰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低估了爹娘的无耻和冷酷。
她压着火气说:“把福梅婆家的地址给我。”
周白起眼睛一翻,“你要她婆家地址干啥,福梅又不识字,写信还得你妹夫看,你一个当姐的,给他写信不合适。”
他说的是事实,这也是周福兰上一世都没有妹妹婆家地址的原因。
周福兰长吐一口气说:“放心吧,我不给她写信,我总得知道我妹妹家在哪吧。”
周白起没再说什么,把地址给了她。
周福兰拿了妹妹的地址就离了娘家。
如今,她还真顾不上妹妹,只能以后再说了。
她回到陈家,陈胜利刚把刘大翠从医院拉回家里。
周福兰假装去关心,见刘大翠脸色蜡黄,眼神无光,好像被吸了精气似的。
而且,她
周福兰心说:你这身体想再恢复之前的状态可难喽。
陈胜利晚上从窑厂下班回来,高兴地跟周福兰说:“明天厂长有空,咱就明天请他吃饭吧。”
周福兰就问:“哎呀真好,那在哪里请他呀?家里可不行。”
刘大翠病病恹恹的,可不能在家里请客。
陈胜利说:“家里大嫂子这个样子,当然不方便,咱就去镇上饭店吧。”
周福兰在镇饭店见到了这个陈厂长,发现此人很讲究,也很厚道,没有生意人的小聪明,是能成大器那种商人。
陈胜利酒量不行,但请客又不能没酒,只能硬上,再加上周福兰故意灌他,所以饭还没吃一半,陈胜利就趴到桌子上了。
周福兰端起酒杯道歉:“陈厂长,让您见笑了,他酒量不行,又想陪好您,结果就把自己给陪倒了。”
陈厂长笑笑,“没事没事,我和小陈很熟了,知道他的酒量。”
周福兰豪气地说:“我和陈厂长第一次见面,我敬陈老板一个,我干了您随意。”
然后脖子一仰,当真干了一杯酒。
把陈厂长看得一愣一愣的,竖起大拇指说:“海量!”
然后自己也干了一杯。
这一杯下肚,他脸红了,眼睛模糊了,舌头都打卷了。
然后周福兰问什么他说什么,把干窑厂该说的不该说的经验和技巧都说了出来。
周福兰掏出预备好的纸笔,一一记了下来。
这是何争鸣在这里过的最后一个周末了,因为寒假到了,他要回城去。
这天一早,他跑步结束就去镇上卖了肉,然后回来洗澡,收拾自己,望眼欲穿地等着周福兰来。
真的,可以用望眼欲穿这个词,因为明明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差两个小时,他就站在校门口朝着她来的方向不住的看了。
周福兰对这个约会同样激动,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能跟上辈子的梦中情人“接上头”,她觉得真是赚了。
不管以后如何,先享受跟他在一起的幸福吧。
上辈子给她的经验就是:及时享乐。
她昨天专门去镇上澡堂洗了澡,刚洗的头发又亮又蓬,她干脆不扎辫子了,在头顶挑了前面的头发扎起来,后面随意披散着。
骑在自行车上,风一吹,垂到腰际的长发飞起来,真真如仙女似的。
何争鸣远远地看痴了,她把车子停在自己面前了他还没回过神来,周福兰笑着叫他一声,他才不好意思地一笑,接过她的车把,推着车子领她进自己宿舍。
“放假了是吧,你是不是要回城了。”周福兰进屋脱着棉衣问他。
何争鸣接过帮她挂衣架上,点头:“是的,明天下午的火车票。”
“那什么时候回来?”周福兰下意识地问。
“过了年正月16。”他体贴地说阴历日子。
“那得25天呀。”
何争鸣看看她,露齿一笑说:“对,25天。25天后我准回来。”
他这么一说,好像她很期待他回来似的,虽然她是很期待他回来,可是也不能表露出来呀。
周福兰低头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
何争鸣看着她,挑逗说:“你不想我回来吗?”
周福兰羞死了,掀一页书挡住脸,“我干嘛想你回来。”
随即自我调侃:“是想,想吃你的肉。”
“吃我的肉?你确定!”
“哎呀你坏死了!”周福兰拿书打他。
何争鸣笑着用手挡住头。
“何争鸣!”
俩人惊得立刻站直,慌张地去看门口。
一个烫着大波浪,戴着一顶火红色呢帽,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脚蹬一双到膝盖的长筒靴,时尚风情的美女立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