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兰“深情”地说:“萍萍,爹不在了,娘又对你这样……嫂子不疼你谁疼你。嫂子只想你找个喜欢的人,有个好归宿,离开这个没有爱的家庭……”
“二嫂子,你太好了。”陈萍萍要哭了。
“抓住她!抓住她!”忽然一道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惊得周福兰和陈萍萍扭头去看,发现一个人被一群人给摁住了,那个叫嚷的人是个老头。
那个被摁在地上的人发出凄厉的叫声。
周福兰心里一揪,顺着人流挤过去看。
“把她捆起来,不捆起来她还跑!”那个老头把一根绳子递给那几个人。
当那几个人奋力去捆那个地上的人时,周福兰看到了,是黄菊花。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她给捆了起来,不顾她的嚎叫抬起她来往人群外挤,就跟抬一头过年的猪似的。
“呵呵,是这个贱货呀,看看看看,都混成啥样了,跟畜生没两样了呀,呸,活该!”陈萍萍挤过来幸灾乐祸地骂。
周福兰没说话,她只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屈辱。
陈萍萍撇嘴说:“二嫂子,那个老头就是她现在的男人吧,幸亏我三哥没看见,看见恶心死了,她曾经是我三嫂子,我都觉着丢人。”
周福兰依然没说话,和陈萍萍挤出人群。
满载而归回到家里,周福兰对陈萍萍说:“我去窑厂看看,中午别做我的饭了。”
中午,窑厂的工人都下班回家吃饭了,周福兰坐在办公室喝水,脑子里全是刚才在集市上黄菊花被捆着抬走那一幕。
虽然,这一切是黄菊花自作自受,但同是女人,周福兰觉得很难受。
她拿起笔,铺开稿纸给何争鸣写起了信,诉说了自己心中的郁结,她说:那一刻,我竟然有负罪感,觉得她现在的处境有我的一份“功劳”。
信写好了,她慢慢折叠起来,最后却没有装进信封,又撕碎了,她不想让何争鸣参与这些烂人烂事中。
他那么干净,高贵,不染尘埃。
周福兰这里不缺吃的,赶集跑了一上午,口渴得慌,她就择了几棵菠菜,切了点姜丝,下了把挂面。
吃了面,工人陆续来了,崔大姐最勤快,每次上班都是早到十几分钟。
还不到上班时间,周福兰就把崔大姐就邀请进屋来歇歇喝口水。
她自然就把刚才在集市上看到的一幕给崔大姐说了,崔大姐听了摇头叹息:“咱们同是女人,看不得这个,菊花现在可惨了,被那老光棍给磋磨得不轻。”
周福兰拧紧了眉头,“他打她吗?”
崔大姐摇头,“不只是打她,就没把她当人待,成天捆着,听说干那事不分白天黑夜,她叫得跟杀猪似的……他也真把她当猪养,一天给两顿饭,啧啧,那饭食跟猪食差不多。”
周福兰不敢想象。
“那今天咋给她跑出来了?”
崔大姐说:“可能她咬开了绳子吧,听说她天天喊着给她闺女喂奶,就咬绳子,咬开绳子就跑着找她闺女……”
周福兰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看来一个女人,就算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不了孩子。
崔大姐说:“菊花也是造孽呀,把自己身上掉下来那块肉给摔死了,老天爷就让她受这份洋罪,唉,我心里都难受啊。”
周福兰问:“大姐,咱一个外人听着都难受,她家人就不想着救救她吗?”
崔大姐摇头:“她家人都庆幸把她甩给那个老光棍了,她死她活谁还管呀,就算她爹娘心疼,也没能力照顾她呀。唉,说老实话,这么活着不如早点死,早死早解脱。”
这话说到了周福兰的痛处,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带着女儿寻短见时的绝望……喃喃地说:“大姐,你说的是,活着受罪不如死。”
一下午,周福兰心里都郁郁的,忙完下班回到家,就听到夏四婶家传出一个女人的大嗓门,一听是在骂人。
她回到家里问陈萍萍:“夏老婆子家谁在叫唤呢,那么凶?”
陈萍萍幸灾乐祸地说:“是海涛哥新娶的媳妇呀,他们也没办酒席,就把人接来一搭过了。”
“哦,今天才来吗?”
“对,今天上午接来的,咱赶集去了不知道。对了,这女人还带了个闺女,都十好几岁了。”
周福兰问:“那咋刚来就吵吵呀?”
陈萍萍撇嘴:“不知道,那女人人高马大,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哐啷”一声巨响,把俩人吓得一跳。
“啥动静?”俩人说着走出院门朝对门夏四婶家看。
只听夏四婶拍着大腿叫:“哎呀我的老天爷,我的祖奶奶,俺今个才娶的媳妇就把锅上的瓷盆给摔了呀!还对着我这个婆子吵吵,都来看看呐,谁见过这么恶的新媳妇呀……”
一嗓子把整个胡同的人都招来了,就连白氏都拄着拐杖来看热闹。
别人的笑话她可以不看,对手夏四婶的笑话她可不能缺席。
看见邻居们都围上来了,海涛新娶的媳妇一点都不怯,走到院门口对着大伙说:“街坊邻居们都听着哈,我为啥对她吵吵,为啥摔盆子。
我嫁给海涛啥都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