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说指指自己的咽喉。
“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咬我?你的状态不太对劲。”
殷刃内心拧了下。
换个人,这个问题说不准就给自己混过去了。可惜小钟同志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委婉,他们交往之后,此人非但没有进步,反而坦诚得有点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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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有‘把你吃下去’的冲动。”
殷刃逼自己收回视线,直视钟成说的双眼。
“把你吞吃下去,合二为一,我们就再也不必分开了……被影响下的一个念头,和正常人‘想要殴打老板’差不多。我就稍微咬一口,绝对没有付诸实践的意思!”
鬼王大人拿出了全部诚意和最快语速来解释。
然而和他想得差不多,面对这等惊世骇俗的发言,钟成说只是哦了一声。
“那么你为什么不咬下去?”钟成说兴致盎然地继续问。
殷刃震撼地瞧着这个人:“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太变态了吗?我肯定不想真的伤害你。”
尽管他确实觉得这个冲动来得有点怪异。
先前殷刃从来没有过丁点这样的念头,哪怕在思考寿命差异时,他也只会想怎么“科学地”留住这个人。哪怕是被深重的眷恋影响,他也控制得很好,把放大千百倍的情绪化为一个吻。
可在不久前,深吻钟成说的那一刻,这个充满攻击性的念头从天而降,在殷刃的脑海里翻滚不休。
“也就是说,这是你第一次出现‘明明喜欢,却想要伤害我’的想法。”钟成说客观地总结,活像差点被啃的不是自己。
“话是这么说……”殷刃有点迷茫,他不太确定钟成说到底想要确定什么。
看样子,这人也没有打算和他闹别扭的意思。
“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吗?就当是邪物观察。”钟成说可算松开了殷刃的手腕。
紧接着他当着殷刃的面掏出硬皮本,唰唰记了好几行字。
殷刃:“……”
明白了,您还专门搞个生物观察日记是吗?
但作为先动手的一方,他实在说不出半个不字。
写完后,钟成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又转向殷刃:“没关系的,我真的不在意……我要放开封印灵器了,你确定不会再中招?”
“确定。”殷刃在自己体表覆盖上了一层几乎结为实体的浓厚煞气,权当防怪霜。
啪的一声,“封印鱼缸”彻底碎裂。
白色怪物们看没有便宜可占,抽搭啜泣着钻回腐肉,跑了个七七八八。殷刃使劲抓抓头发,平复恍惚的状态。
“看来不认真不行了。”殷刃说,“钟哥,陪我去拿个高分吧。”
符行川都把这些古怪术法和未知怪物扔到他脸前面了,如果不弄个清楚就溜走,着实没啥意思。
“嗯。”钟成说非常认真地点点头,他的嘴唇略显红肿。配上那张俊秀而无欲无求的脸,有种微妙的吸引力。
殷刃忍不住再次掏出狗东西,未雨绸缪地拍拍T恤死角。
就在两人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时——
“……小殷啊……”黑暗的腔顶,飘出一个干涩而震惊的声音,“你俩……你们两个……”
殷刃、钟成说:“……”
哦,是了,厉鬼陆爷爷还在呢。
鬼王大人缓缓举起双手,慢而坚定地捂住了脸。
……
此刻,魏化谦并没有在沉没会昏暗的地下总部里。
他正住在海谷某间豪华旅馆的顶层,这里的房间以视野上佳闻名。从巨大的落地窗朝外看,能看到海谷市内的中心公园,以及城市周边温柔起伏的山。
魏化谦夹了块炖酥软的鱼唇,心不在焉地咀嚼着。
他的手机开着免提,就放在桌边。
“……刚才说的那些,就是仇先生的意思。”
温柔的女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标准得就像上市公司的服务录音。
魏化谦没有立刻回答,他拿出餐巾,慢慢擦了擦嘴巴,又浅浅抿了口酒。喉结一上一下,足足半分钟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他的意思?”
魏化谦手指转着酒杯。
“射杀我想培养的卡戎,是仇先生的意思。毁掉我们在更升镇的研究,是戚女士的意思。两次,连着两次,你们作为‘合作者’,给我们造成了无比重大的损失。”
“现在下一个卡戎能力者连影子都没有,更升镇的研究资料也被认知污染,我们无法再造一个仿制品——沉没会身为千年研究的主导,却连唯一的‘仿制品’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手机彼端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魏化谦又呷了口酒,声音里带了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