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沾着血的指尖,拂过钟成说的嘴唇。殷刃的指尖火炭般滚热,而离开伤口的血愈发黏腻。钟成说本能地收了下嘴唇,浓重的血腥霎时间充斥口腔。
那是他自己的血。
“既然想对付我,我还以为你会拿出更有意思的招式呢。”
钟成说闻言偏过头,殷刃的指尖顺势一划,又在钟成说唇角留下一抹浅浅血痕。
“高级元物这种东西,好像默认新的要吃掉老的吧?我们关系难得稳定,不要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殷刃几乎是用气声说的,如同梦呓。
钟成说犹如被蛛网黏住的蝴蝶,正被蜘蛛用丝线一圈圈缠绕。殷刃倾身抬头,轻轻用牙尖咬了咬钟成说的耳垂。
后者移动干墨似的眸子,呼吸平稳,照旧一言不发。
殷刃轻叹一声,牙尖用了几分力道。殷红的血珠从柔软的耳垂中渗出,被殷刃卷入口中。尝到鲜血的味道,殷刃的心跳骤然快了几拍。隔着薄薄的布料,钟成说甚至能感受到那人心脏的搏动。
殷刃维持着两人相贴的姿势,黏腻发丝中,他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上钟成说的眼睛,随后顺着鼻梁,轻轻划到嘴唇。
在沾血的嘴唇边逗留片刻,他的指尖又慢慢移动向钟成说的咽喉。
“我不喜欢我之前的样子,杂念太多,忽略了我最宝贵的事物。”
不知何时,殷刃的躯体上又多出两条臂膀,它们自肋下拥来,虚虚环住钟成说的腰。
“我从没这样清醒。可能是我先前浪荡懒散惯了,你不喜欢我现在的状态也没关系。假以时日,你会习惯的。”
殷刃放缓呼吸,在钟成说嘴唇上印下一个带着腥甜的亲吻。随后又一缕发丝缠绕上来,直接围住了钟成说的咽喉。
“力道怎么样,不会很难受吧?”殷刃摸了摸皮肉与发丝相接的地方,像是在抚摸最脆弱的丝绸,“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不出声……这样不行啊,钟哥。有什么问题,得好好说出来才能解决。”
殷刃每吐出一个字,钟成说咽喉上的发丝便收紧一分。
钟成说还是缄口不言。
殷刃瞳孔一缩。钟成说本能地绷紧肌肉,结果脖子上的束缚并未加重。下个瞬间,天地震动,钟成说周身发丝尽数绷直,将他瞬息间推到殷刃半步之外。
两人之间不再是若即若离的贴近,半步的距离,视野内的对方反而更加完整。
钟成说喉结滑动,主动抬起头,与殷刃目光相接。他的心脏咚咚撞着肋骨,眼中不见退让之色。
钟成说就像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肉俑,完全闭口不言,打定主意要违逆殷刃“必须回答”的要求。
殷刃眼中红光渐盛,发丝越缠越紧,深深勒入钟成说的皮肉。
四肢被禁锢,平衡不好维持。钟成说只是挺了挺脊背,身体冷不丁碰上桌子。桌脚轻动,发出摩擦轻响。
无数发丝在他身上藤蔓似的爬行,原本规整的睡衣早就被撑开。冷风流过暴露在外的皮肤,细密温暖的包裹让人头脑发昏。钟成说没法保持静止,然而他刚一动弹,上衣险些滑下。
钟成说身材紧实,皮肤偏白。月色中,被漆黑发丝一衬,加上那双无光的眸子,对比锐利如锋刃,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发丝传回源源不断的触觉。这个诡异而强大的人被他牢牢攥在手中,皮肤却那般温暖。
殷刃忍不住上前,这回他没有再乱动,而是双手捧住钟成说的面颊。那人默不作声,只是一双眼一直跟随他的动作,带出唯一一点活气。
“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你。”
殷刃轻声喟叹。他凝视着那双熟悉的眼眸,指腹眷恋地擦过钟成说的眼角。
“行走人世几百年,我自以为看透了人情世故。可是不知道隔岸观火,与以火烧身的滋味完全不同。以前我会想,你要不是凡人该多好……这样我们可以长久相伴,和平也好争执也罢,总比当无根浮萍好些。”
“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殷刃垂下那只手,隔着发丝,摩挲钟成说心脏的位置。他多出的两只手仍然搭在钟成说的腰间,那张漂亮面孔上邪气四溢,原属于殷刃的“人”味儿近乎消失殆尽。
“现在我希望你是个凡人,我看着你生,看着你死。你这一生都被攥在我的手里,多好。”
殷刃将头枕上钟成说肩膀,动作就像一只温存交颈的野兽。
“我现在顺应本能吃了你,也算是追随天意,与你骨血相融……可是我要吃了你,你就无法与我说话了。想到这个,我舍不得。”
他的嘴唇紧贴钟成说颈边,灼热的呼吸一下下打上皮肤,那只空闲的手在钟成说胸腹缓慢拂过。
“不过我又想,要是你一直不和我说话,和被我吃掉也没有分别。”殷刃的声音里又有了笑意,只是这次的笑意仅剩刺骨的冰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