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芷烟却心里不舒服了。
想到刚才玉君在霍文秋面前气场全开的样子,她就极度不爽,咬着唇,闷闷的哼了一声。
王氏见状,问道:“怎么了?”
林芷烟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王氏似乎也看出来了:“是不是因为老夫人?”
“嫂子。”林芷烟脸色难看,甚至还带着些许委屈,说,“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在霍小姐面前那威风的样子,分明就是打你我的脸。”
霍文秋不将林芷烟和王氏放在眼里,却被玉君一番话怼得面红耳赤不敢反驳。
这不就是打她们姑嫂二人的脸吗!
王氏方才的注意力全在玉君那句“漂亮”上,没心思琢磨别的。
现在林芷烟这一说,她才缓过神来,眉眼往下压了压,然后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林芷烟说:“我原先就在想,她小小年纪就嫁给老太爷做续弦,这事情肯定不简单……老太爷是何其精明人啊,到头来竟栽在她手里,可见……她手段之高!”
“自我离家来京城那段时间,爹也好,二叔三叔也好,全家上下通通都认下了她老夫人的名分。如今我娘也去世了……家中就她一人独大,嫂子,你说,她
会不会把我们林家整个家业也独吞了?”
“她倒是想,却不见得有本事!”
“你方才也说她有手段,而且我也是见识过的……别看她整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好像谁都能欺负她,可其实她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林芷烟情绪稍有激动,一把抓住王氏的手倒吐苦水,“嫂子,你不知道,在朗州的时候,我在她手里,可是吃过不少亏……就是因为她,我才差点失了清白!”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林芷烟每每想起那天晚上在破庙里,被那几个脏兮兮的乞丐占了便宜,她就浑身恶心。
明明应该被丢进破庙毁了清白的人,是玉君才对!
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那帮人竟然绑了她。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玉君偷梁换柱,但在她看来,就是玉君做的局!
害得她险些失了清白。
一夜之间,她从林家人人艳羡的长房嫡女,成了全朗州的笑话!
这是她心里的刺,是她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她眼神中暗流涌动,紧着声音继续说:“我甚至觉得我娘和姨母的死……都和她有关!”
呃!
王氏立刻捂住林芷烟的嘴,然后警惕的往门口
看了看,确定没人往里伸耳朵,才松开林芷烟的嘴。
“嫂子?”
“芷烟!”王氏表情严峻,忙告诫林芷烟,“你糊涂了?这事可不能乱说,要让人听见,我们林家就乱了!”
“我也只是怀疑。”
“怀疑也好,确定也好,这里是未央园,周围都是耳朵,要是被人听了去,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林芷烟捂住胸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姨母被母亲当众推倒致死,当时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而母亲,是被谢棠杀死的。
谢棠也畏罪自杀了!
这是朗州人人皆知的事。
而她作为小辈,没凭没据的,却要将母亲和姨母的死安在作为长辈的玉君头上。
实则大逆不道!
恐怕那唾沫星子,真能把她淹死!
王氏又道:“还有,什么清白不清白的,这件事你以后也不准再提了……朗州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你那点事,京里没人会知道,你得把住嘴,一点风声都不能往外透,否则……会惹来大麻烦!你现在全部的心思,必须放在太子身上!”
“嫂子……”
“至于老夫人那边,管她手段高不高,她的手,总归是伸不到你身
上来,咱们离她远一点,不来往就是了,反正等从淮科考完,她就回朗州了。”
“嗯,我知道了。”
林芷烟被王氏这番告诫给点醒了。
她就是恨极了玉君,可等自己将来做了太子妃……
她们之间,便是云泥之别了。
王氏看她冷静下来了,拍拍她的手背道:“好了,收拾一下吧,一会马场有比赛,太子也会来……你一定要精精神神的出现在太子面前。”
林芷烟忽然有些紧张,她深呼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
刘夫人和宋夫人从文苑阁出来。
刘夫人扇着扇子,打趣道:“没想到,林家还有这么有趣的事呢。”
刘夫人笑道:“可不!我瞧着那位林老夫人,左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嫁给她们林家老太爷做续弦……哎哟,我这个旁人看着都觉得别扭。”
“林夫人那嘴,可真严实,都没听她提过一嘴。”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提?不怕人笑话啊。”
“也是……不过别看那林老夫人年纪轻,这举手投足倒真有几分做长辈的风范,说话也是,底气足,架子高,三两句就把那霍小姐怼得哑口无言。”
“小小年纪就嫁
给林家老太爷做续弦,能是善茬吗?你没看到刚才林夫人和她家姑娘对着她的时候,都有些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