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羡摘下了身上的薄披风,换上了蓝队的窄袖袍、足登靴,头戴幞头,手持球杖。
他站在那,气质出尘,英姿飒爽。
但仍压不住他眉宇间透出的那股病气。
这样的男子,若不是病了,恐怕无需一兵一卒,单单一个眼神,就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
但也万幸于他病了……
否则,他已经深陷于腥风血雨中,尸骨无存了!
就在方才,宁王亲自来到商亭羡身边,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说:“亭羡,我知道你有病在身……但现在方大人受伤,又没人愿意顶上去,你和方大人关系要好,这个忙,恐怕还得你伸伸手了。”
不等商亭羡开口。
池月就忙道:“王爷,阿羡身体病得严重,哪里能上场去比赛?还是……”
她话未说完,商亭羡已抬手打断,他轻咳两声,抬眸看向宁王道:“此前去朗州看病,多亏景序一路照顾……他现在受了伤,我也该帮他这个忙。”
“阿羡……”
“一场马球而已,我能应付。”
“……”池月清楚他的病情,担心有意外发生,但也很清楚阿羡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宁王的唇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抬手拍向
商亭羡的肩:“输赢不重要,护好你自己。”
那只落在商亭羡肩上的手,用了用力。
似是要试探什么?
直到商亭羡的肩头往下沉了沉,宁王才收回那只手。
等宁王离开,商亭羡换上了衣服,准备上场。
但池月还是担心劝道:“阿羡,实在不行,让青野去。”
商亭羡表情淡漠道:“不必。”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青野也牵来了一匹马:“主子。”
商亭羡病得很重,连翻身上马的力气都没有,还得青野托他一把。
“主子,小心点。”
“嗯。”商亭羡蹬了下马腹,进了赛场。
众人看到这一幕,十分吃惊。
纷纷并头议论。
“不是吧,羡世子?”
“我是不是看花眼了?真是他!”
“宁王怎么会让羡世子上场?这不是输定了吗?”
“是啊,羡世子都病成那样了,哪里能打马球?万一一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可是要命的……羡世子这是连命都不要了啊。”
“瞧,他连马都骑不稳。”
“哎哟,可别倒了!”
“我记得羡世子武功不错……应该……没事吧?”
“武功再不错,带病上阵,还是吃不消的。”
“蓝队输定了!我的两百两银子啊
。”
“你才两百两,我可是五百两!”
“不过羡世子生得真好看!全京城的男子,没一个生得比他好。”
“是啊,那张脸,在红楼花会排在第一呢。”
“可惜,将死之人了。”
姑娘们也开始讨论起商亭羡那张绝色容颜……
宁王妃也担心了起来,与宁王道:“王爷,行吗?万一……”
宁王打断她的话:“他自己都说了能应付。”
宁王妃欲言又止。
到底没再说什么。
方景序已经上好了药,也包扎好了,看到是商亭羡顶替自己上场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时,赵钰儿踹了他一脚:“你看,羡世子为了你,竟然带病上场。”
这一脚,踢到了方景序的痛处。
他弯腰捂脚:“小祖宗,我现在浑身都是伤,能不能手下留情。”
赵钰儿蹙眉,知道自己踢重了。
可表面上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之前还在场上耍威风呢,这会知道让人手下留情了。”
“我说赵大小姐,我受伤下场,你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损我啊。”
“是啊,我是来看你死没死的。”赵钰儿挑了挑眉道,“别忘了,你还有一张盖了手印的
白纸在我这……我还没想清楚在上面写什么,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我死了你有什么可亏的,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你!你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才行。”
“……”方景序头疼。
“所以,你最好把你这条命留着给我!”
“知道了,小祖宗。”方景序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好笑,将目光重新投回到赛场上。
赵钰儿看他这么听话,心里得意。
便也打算回自己的看台上了。
可走之前,她问方景序:“我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担心羡世子?”
“我担心他做什么?”方景序笑了笑,觉得赵钰儿问出这话莫名其妙的,“我担心别人还来不及。”
“没良心的。”赵钰儿骂了他一声就走了。
方景序更加莫名其妙了。
他冲着赵钰儿背影喊道:“不是……谁没良心了?我方景序最有良心了好不好?”
赵钰儿头也不回。
方景序委屈上了。
他要是没良心,半年前能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