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赵钰儿果真去找方景序了。
玉君说,方景序应该和羡世子在一块,她带着丫鬟海棠一路来到腾阁。
门口守着两个小厮。
她往里头望了望:“方大人在里面吗?”
小厮道:“方大人前脚刚走。”
“去哪了?”
“不清楚。”小厮指着一方向,“反正往那边去了,方大人受了伤,应该还没走远。”
话音刚落,赵钰儿提着裙摆转身往那个方向追了上去。
海棠紧跟其后:“小姐,你慢点。”
方景序从腾阁出来,还是那老大夫扶着他。
他身子沉,几乎大半个重量都压在老大夫肩上。
天气本来就热,老大夫又年岁已高,一边扶着方景序,一边擦汗,喘气不止。
方景序可不管,因为这老大夫跟他有过过节。
老大夫姓沈,是宫里的御医。
现已到了年纪退了官。
当初因为商亭羡那家伙禁欲寡淡,好像对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不感兴趣,方景序担心他是不是身体有隐疾,影响了男子那方面。
所以专门请教过沈老大夫,问他得了寒症会不会影响那方面?
当时沈老大夫上下看了看他,然后斩钉截铁的说,不会。
但过了两
日,沈老大夫就偷偷摸摸塞给他一捆药,让他三碗水煎一碗,每天睡前喝,坚持一个月,便有成效。
他当时脸色都青了。
却又百口莫辩。
原来是沈老大夫误以为他那方面不行。
没过多久,大理寺的一帮糙老爷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事,把他堵在司部衙门的公房里笑了一下午。
他气不过,第二天就进宫把沈老大夫揍了一顿。
还好,沈老大夫不记仇。
只当方大人是因为得了那方面的病,心情不好,打自己解解压。
眼下沈老大夫扶着他,实在走不动了,便随手将他放在一块石头上,边说:“方大人,休息会吧,我这把老骨头要扛不住了。”
谁知方景序刚坐下来,屁股就被石头烫得他整个人蹭得跳了起来:“老家伙,你杀猪呢!”
沈老大夫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石头多烫啊,你就把我放在这,幸好我穿了裤子……”
“你要不穿裤子,这未央园也不让你进啊。”
“……”
“不过你屁股厚,坐着也没事。”
“你个老家伙,嘴巴还是这么损。”方景序没辙,只好自己一瘸一拐的在树底下找了个
阴凉点的地方坐。
沈老大夫也跟了过来,擦了擦汗,问他:“对了方大人,有件事忘了问你,你那个情况……好些了没有?”
“什么情况?”方景序刚问完,就立刻反应过来了,当即炸毛了,“老家伙,你还好意思问!你差点没把我坑死。”
“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好歹我还给你开了药。”
“谁要你那些破药了!你知不知道你害我被衙门的人笑了好几个月……幸好我天天上淮河边找那些小娘子听曲,不然他们真以为我不行!”
“谁不行?”一道声音传来,萧尘提着一壶酒摇着身子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你小子,比赛一结束,扭头就不见你人了,害我一通好找,喏,刚刚上酒库淘了一壶好酒,咱两喝一杯……沈御医也在啊,又被方大人给磨了吧?得,你老休息去,我来照顾他。”
沈老大夫看有人主动接手了,还不撒丫子赶紧跑。
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方景序:“伤筋动骨一百天,方大人尽量躺着休息,少走动……那酒,最好也别喝。”
方景序听了,立刻道:“酒治百病,你个老家伙懂什么!”
沈老大夫已经走远了。
方景序坐在大树底下的石头上,伸手接过萧尘的酒,没好气的说:“贪生怕死!”
萧尘蹲到他面前,一副讨好的嘴脸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你不一样,你大理寺直接听命于皇上,我吏部归太子管,我哪有胆子替你上场啊……兄弟,你知道我并非贪生怕死之人。”
方景序哼他:“你别喊我兄弟,我没你这种兄弟。”
方景序也没想过让萧尘替自己上场,他的计划,本就自己故意受伤下场,让亭羡上,所以,也幸好萧尘怕得罪太子没有替他上场,否则亭羡的计划就乱了。
但作为兄弟,该气还得气。
“得得得,算我的错,我给你鞠个躬总行了吧。”萧尘立马站起来给他深深鞠了一躬,又蹲下道,“好酒给你带来了,躬也给你鞠了,你这气该消了吧。”
“消不消,还得看这壶酒好不好喝。”
“那必须好喝!这酒是今晚宴上专门给太子和宁王酿的,我找人偷偷拿了一壶出来,自己都没舍得喝一口,一整壶全拎来给你了。”
方景序拧开壶口,边道:“行,算你有良心。”
他刚要喝……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酒壶抢了过去。
方景序和萧尘:“??”
抬头一看,赵钰儿那些酒壶,气瞪着方景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