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序汗流浃背……
那张空纸,虽得了赵钰儿的原谅,但也是个定时炸弹。
阿羡啊羡,你真是害惨我了!
萧尘见他垮着脸,追问道:“喂,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
方景序手扶着太阳穴:“我没空管你家祖坟的事!”
“谁跟你说祖坟的事了,我说你娶赵大小姐的事……你可得抓紧,女人心,比翻书还快,一会赵大小姐变了心,有你后悔的。”
“滚!”方景序欲哭无泪。
“哥们是为你好,你别戾气这么重。”
方景序一副看穿他的表情:“你不是为我好,你是为了搭我这条顺风船。”
“这话你确实说对了。”萧尘也不藏不掩,直接道,“你要是做了尚书令的女婿,我这吏部郎中,好歹也得往上走一走……不说吏部尚书的位置,就说吏部侍郎,怎么着也得落我头上吧?”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够响!我要真成了尚书令的女婿,一定第一个撤了你的职,再让你去兵部守马棚。”
“你别想吓唬,有本事……你就真娶了赵大小姐,做一回你的尚书令女婿,到时候,你就是真让我去兵部守马棚,我也认栽了。”
“……”
方景序不敢有这个本事,也不想有这个本事。
尚书令女婿,哪有那么好当的。
赵钰儿也不是好惹的。
那样的女子,凶悍跋扈,他躲都来不及……
况他一个人闲得自在了,现在还不想成家,他要把所有精力放在助亭羡完成大业上。
所谓儿女之情,容后再说。
他接过萧尘的话:“我没本事,也没福气……萧狗,这事你不准到处去说,我脸皮厚无所谓,人家赵钰儿脸皮薄。”
萧尘笑说:“放心好了,我要说,早说了。”
在这方面,方景序还是信得过萧尘的。
毕竟同是从精武堂出来的、出身入死过的兄弟,虽然平时斗嘴归斗嘴,这种事情上,还是有分寸的。
方景序喝了两杯闷酒,唉声叹气。
转头又突然想起正事来,招手将一小厮唤了过来,倒了杯酒,将酒递给那小厮:“把这杯酒拿去给羡世子。”
小厮愣了下。
心想:羡世子桌上也有酒,怎么方大人还专门倒杯酒给羡世子?
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接了过来。
照吩咐,将酒小心端去给了商亭羡。
商亭羡拥氅坐在圈椅上,看着方景序送来的这杯酒,心中了然
。
随即看向对面。
正好,玉君也朝他看来。
两人视线一对,互相点了下头。
皆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方景序的这杯酒……是信号,表明他的事已经办妥了。
玉君神情淡然,看不出丝毫波动,她饮了口茶,看到湖边好多姑娘在看花灯……时间差不多,宁王和太子也应该快来了。
另一边。
太子在净手。
他眉宇之间透着一丝凛冽的寒气。
太监江准在旁道:“殿下,时间差不多了,宁王派人来催了好几趟。”
太子哼了一声,擦干净手道:“急什么!”
太监低着头候在一边。
太子慢悠悠的喝了杯茶,才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外头站在好些个太监和小厮,其中还有一个跪在地上,衣着光鲜的男子。
众人拥着太子往设宴的方向去。
唯有那男子始终跪在地上,等太子走远,他才从地上艰难起身,因跪得太久,双腿发麻,踉跄两步,差点没栽跟头,一抬头,只见他额头磕破了皮肉,印出了红紫色的淤血。
但因是晚上,加上灯笼的光线本就比较泛红……
所以不近看,看不大出来。
这个时候,一小厮模样打扮的人小
心翼翼的跑了过来,满脸担忧:“公子,没事吧?”
高展脸上仍带着对太子的恐惧。
他长呼一口气,浑身止不住的抖。
小厮摁住他的手:“公子?”
他唇角发白……因自己的缘故,导致太子输给了宁王,太子虽没有对他做什么,但那气场却压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他在门口跪了好久,连磕了好几个头谢罪,可从头到尾,太子愣是一眼没瞧他,哪怕刚才从里面出来,也没看他,没理他。
这种无声的惩罚,带着未知的危险,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撑着小厮的手,声音发虚:“走。”
小厮问:“是回去?还是?”
“回去?我哪里敢回去?要是让太子知道我回去了,我还有命活着吗?”高展脸色难看,他不仅不能回去,还得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夏日宴上,否则,众人该议论太子输不起,是个生性残暴之人。
如今正是党争之时,太子不能失了民心,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没有因为高展的失误对他下手的原因。
小厮没往深想,扶着他往那边过去,一边说:“可是公子这会要是不赶紧回去,等宴席结束,太子怕是饶不了你
,咱们还是赶紧躲一躲吧……兴许太子一会喝多了,也就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