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不愧是京城最有名的唱角,她的《竹亭序》如仙音入耳,袅袅轻轻。
听上一曲,便久久萦绕耳畔。
难以忘怀。
这也难怪京里那些官贵人家的公子哥们,总喜欢到淮河边去听她的曲了。
“真好听。”
“丽娘的这首《竹亭序》果真是绝唱啊。”
“想必世间,再寻不出第二个能唱到如此境界之人了。”
“以前就听说淮河边唱曲的丽娘有一副好嗓音,一直没有机会去听上一曲,还以为是他们夸大其词,胡诌乱说的话……现下一听,果不其然,真真是一场盛宴啊……后悔没有早些去淮河边坐坐了。”
“哈哈哈,只是可惜什么了。”
“可惜什么?”
“可惜她是个清倌人。”
自古,便有红倌人和清倌人之分。
红倌人,什么都做。
清倌人,则是只卖艺,不卖身……她们不光有清丽脱俗的外表,还得会读书写字,吟诗作画,高雅的很。
丽娘便是淮河边的清倌人!
丽娘在台下虽是一副妖娆妩媚的作态,可上了台,唱起曲来,妩媚的劲头一收,真是魅力十足的角。
看得方景序都痴了神。
这丽娘,也只有唱曲的时候最正经。
萧尘瞟
了方景序一眼,凑过来道:“我发现自打你从朗州回来后,就再没去过淮河边听曲了?怎么?转性了?”
“我倒是想去,哪有空?”
“也是,你这好不容易才官复原职,万一上淮河边听个小曲的功夫,又被人抓了小辫子,那可就不是被贬这么简单了。”
“你别在这说风凉话。”
“谁跟你说风凉话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是不知道……你不在这半年里,我连个听曲的伴儿都没了,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吧,你又改邪归正了,没意思。”
“听你这口气,我不在京城这半年,你小子是天天去温柔乡啊。”
“这叫什么话?我那叫考察民情。”
“去你的!”方景序白眼要翻上天了。
萧尘贱贱的笑了笑,然后眼神往对面扫了眼,打趣道:“方王八,别说兄弟没提醒你,这听曲听曲,听就行了,眼睛可别乱看,小心一会大火烧过来。”
方景序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喏……”萧尘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赵钰儿。
赵钰儿一双犀利的眼神穿过四方台,正死死的盯在方景序身上。
方景序的表情猛然嗔了一下。
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就赶紧把目
光收了回来。
萧尘看到这一幕,笑得蔫坏蔫坏道:“看看看看,这八字还没得一撇,就怕上了。”
方景序伸脚,在桌子底下踹了萧尘一脚。
萧尘没躲掉,连人带凳,被踹翻在地。
旁边的人伸手去扶:“哟哟哟,萧大人这是怎么了?不就听个曲吗?还能听到地上去啊?”
萧尘抱着屁股爬起来,一脸的火气,刚要冲方景序发作……
方景序就呵斥道:“赶紧坐下。”
得!
萧尘还真就没出息的把凳子扶起来,乖乖坐下了。
这厮就是个怂包。
可语气上不能示弱,满脸怒火的质问道:“方王八,至于吗你?说两句就动手动脚,这么多人看着,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面子多少银子一两?我给你。”
“你丫的,喝毒药了?嘴巴这么毒!”萧尘说,“我刚才那是好心提醒你,你看你眼睛都粘在丽娘身上下不来了,小心赵大小姐挖你眼睛……她干得出来!”
“你凭什么挖我眼睛?我又没说要娶她过门……萧狗,你再打趣我,先小心你的舌头。”
“……”萧尘舌头一紧,“得得得,我听曲。”
方景序愣是把头别到一边,不敢往台上的丽娘
看一眼……倒不是怕赵钰儿那能杀死人的眼神,而是一看到赵钰儿,就想到她看上了自己,心里就慌得很。
终于等到丽娘的《竹亭序》唱完,宁王也赏了她,丽娘谢过宁王和太子,便抱着琵琶下去了。
走之前,朝方景序抛了个媚眼。
众目睽睽之下,方景序可不敢接,故作看向别处,一副装死的模样。
酒过三巡,便也到了放盒子灯的时候。
负责盒子灯的师傅已经检查完毕,宁王便带着宁王妃移步湖边,一同欣赏盒子灯。
太子也一同过去。
宴席上的姑娘们纷纷起身,都想站到最好的位置。
也有不少姑娘奔着太子去。
指望借着这个机会,能离太子近些。
王氏推了林芷烟一下:“快去。”
林芷烟知道嫂子的意思,因王氏身怀六甲,不便往人多的地方去挤,林芷烟就只能自己攒劲往太子身边去博个眼球。
林念听见林芷烟动作这么快,赶紧拉着玉君,道:“玉君祖母,快快快。”
玉君被她生生从位置上拉了起来。
同时,她看了眼商亭羡。
商亭羡裹了裹身上的氅衣,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