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儿的心思再次被丽娘戳破,她又臊又恼。
当即揣着心虚道:“谁拿你是问了?本小姐才……才没这么无聊……”
丽娘俨然看透了她:“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赵小姐又何必遮遮掩掩?你不就是因为听了昨天我与方大人说的话,心中不快,这才找我撒气来了嘛。”
赵钰儿张了张嘴,无力反驳。
她确实是来找丽娘撒气的!
她想不明白,自己身为尚书令的女儿,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怎就抵不过一个在淮河边唱小曲的烟花女子?
丽娘笑了笑道:“既然话到此处,我也就敞开了说……什么八抬大轿?什么绑着帕子的红绸带?那不过是我与方大人说的玩笑话,我没当真,方大人没当真,倒是赵小姐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这叫玩笑话?”
“可不就是玩笑话!”
“既是玩笑话,你们为何还搂搂抱抱?那般亲近!”
“那不过是一只没骨头的猫,软在了一块硬石头上,怎么就成了搂搂抱抱呢?”
“你可真会形容!”
“总之我与方大人之间,真的不是赵小姐你想象的那样。”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赵钰儿表情
愠怒,“你们若不是真有什么,宴上,他为何平白去找你?”
“那不得拜赵小姐你所赐!”
“我?”赵钰儿懵道。
“昨天方大人来找我,那是来找我兴师问罪来的。”
“……”
“您忘了?上回拿了你的银子,你让我办事,我可是在方大人的茶水里下了足足半包的料,因为这事,昨天方大人差点要把我抓起来。”
“他找你,真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自方大人回京,就没来过我这,昨天知道我在未央园,就立马找我兴师问罪来了……赵小姐,你这双眼睛啊,是没看到他差点要杀了我的时候,只看到我为了活命,一个劲讨好他的时候。”丽娘说着,柳眉紧紧的蹙着,可怜又无奈。
而她的话,也不假!
昨天方景序确实是来找她兴师问罪来的。
赵钰儿沉默了。
如此,倒真是自己误会了?
丽娘继续道:“我的话,不管赵小姐信不信,我与方大人相识多年,他拿我当唱曲的乐子,我拿他当解闷的搭子,两人之间绝无半点越界之意……即便我真的倾慕于方大人,可我与他,也断断不可能……且不说年纪,就说身份地位,
他是大理寺少卿,朝廷官员,而我……”丽娘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是这淮河边上,一株随风摇摆的柳枝,任谁都能折下来随意丢弃,所以我与他,今生今世都是不可能。”
听了这话,赵钰儿眼眸颤了颤。
她看着丽娘,丽娘虽笑着,但那抹笑容却很苦……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她心里升了一丝内疚,觉得方才让丽娘一遍又一遍唱《竹亭序》的行为,实在太过分,太狠毒。
默了默,赵钰儿道:“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
丽娘道:“我说这些,也不算解释,只是不想因为自己,阻了一桩好姻缘,否则我丽娘,岂不成罪人了?”
“什么好姻缘,八字还没一撇。”
“这么说,赵小姐的心思,方大人还不知道了?”
“他……他知道!”
丽娘顿了一下,瞬间懂了:“那我明白了。”
赵钰儿纳闷道:“你明白什么?”
丽娘忍不住笑道:“我要是猜的没错啊,方大人是怕了……他这个人,平时没正经的时候,反而最正常,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要他打打杀杀,他保准冲在最前头,可真要跟他论起儿女情长来,反而怂了。”
赵钰儿听她这样分析方景序,叹了声气道:“你倒是很了解他。”
“我与方大人认识好些年,他喝多了,就喜欢胡说八道,可这胡说八道里,总有几句是真的,我捡着他的真话听,自然对他这个人,也算有几分了解。”末了,丽娘又道,“不过,我不单单只捡方大人的真话听,但凡来我淮河楼听曲的贵人,我都要捡着他们的真话听,只有了解了这些贵人,再把话说到他们心坎里去,自然就不愁没人来听我唱曲了……这也算是我谋生的一种手段吧。”
说了这么多,丽娘有些口干,倒了杯水。
赵钰儿听了丽娘的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女人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用丽娘的话来说,来淮河楼听曲的,都是她的贵人。
方景序也不例外。
喝完水,丽娘道:“赵小姐放心,我与方大人不过是逢场作戏,没有真心可言,你昨天听到的那些话,我也不止和方大人一个人说过,他应我几句,也是耍耍嘴皮子功夫,难不成……他还真能八抬大轿迎我过门?说出去,都是笑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抱歉。”赵钰儿突然道。
额?
丽娘愣了一下。
“赵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丽娘,我今日不该拿你撒气,说到底,是我一厢情愿……我与方景序一没有成亲,二也没有婚约在身,我就这样来找你撒气,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