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这人,谁待她好,她就十倍百倍的待谁好。
娟娘子平时里一口一个“丽姐姐”的喊她,她也是真拿娟娘子当半个妹妹看待,京里贵人们给的恩赏物件,她都会分给娟娘子一些。
可没想到,娟娘子今天竟当着众人的面摆她一道。
岂不叫人寒心。
丽娘低头看着脚边的娟娘子,眼神漠然道:“娟妹妹,你还是起来吧,你这样跪着,我若不原谅你,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丽姐姐,我好歹叫你一声姐姐啊……你我当初是一起来楼里的,多年姐妹情,你真狠心眼睁睁看着我受罚吗?”
“呵!”丽娘勾唇一笑,眼底划过一抹滑稽,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我刚来楼里的时候,东姑就说过……咱们淮河楼的人必须上下一心,可今日你这样坑害我,就是不顾我的生死……如此,哪里还有什么姐妹情深?”
“额!”
丽娘裙子一扯,脚一收,娟娘子整个人扑倒在地。
那两名黑面壮汉齐上阵,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左右架住,带了下去。
娟娘子嚎哭的声音凄惨尖锐,越来越远。
随后,东姑便借着此事,杀鸡儆猴给众
人提了个醒,叫他们不可为了一己私利坏了楼里的规矩,害了自家人。
丽娘趁此,将赵钰儿请到了一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赵小姐为何帮我?”
赵钰儿凤眸微合,道:“我不是帮你。”
丽娘心思聪明,瞬间明白了:“又是为了方大人?”
赵钰儿也不遮遮掩掩,大方承认:“嗯,是为了他,总不能叫别人知道,昨天晚上你出去,是去见他了吧……你说你是淮河边随风摇摆的柳枝,谁都可以折下来丢弃,你可以不顾名声……可方景序……好歹也是大理寺少卿,如今他才官复原职不久,最是要紧的时候,所以,绝不能落得个什么让人诟病的地方。”
“赵小姐考虑得周到,若方大人知道你如此为他着想,一定很感动。”
“他那样的狂徒,哪来的什么感动不感动,我也不稀罕他的那点感动。”赵钰儿嘴角一撇,又眯了眯眸子看着丽娘道,“说起来,你不是也一样?”
“嗯?”
“方才你大可把方景序搬出来,就说昨天是和他在一起,到时候,宁王府的侍卫肯定会去问他,那你自然就洗脱嫌疑了……可你,不是也没说
。”赵钰儿的语气里又泛起了一丝醋意。
丽娘则解释道:“我不说,是因为我即便说了,宁王府的人也未必会信,我更不敢把自己看得太高,认为方大人会为了我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坏了自己的风评。”
“风评,他哪里有什么风评,登徒子一个!”
“不管怎么样,丽娘都要多谢赵小姐帮忙……今后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办的事,只管招呼一声,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拼尽全力。”
“那倒不必。”赵钰儿说,“我只是认为,那妇人和孩子与你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又怎么可能是你带进院子里的?何况这么大的案子,你哪沾得上边啊?”
丽娘尴尬的笑了下,笑容中又掺杂着些许尴尬,她说:“赵小姐说的是,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赵钰儿皱了皱眉头,分析道,“半个时辰!可是据说我估算的时间,你和方景序没有待这么长时间吧?顶多也就一刻钟左右。”
呃!
丽娘眼神轻晃了一下,又立刻稳住,道:“方才我不是也说了,我出去透了会气,方大人之后才来的……算算时间,有半个时辰的。”
赵钰儿
将信将疑,但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那边,东姑也已经训完话了,她斜眼扫了扫旁处的赵钰儿和丽娘,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她们,然后走过来一脸笑意的和赵钰儿说:“赵小姐,今儿多亏了你在这,不然丽娘被宁王府的人带走,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到时候,说不定我这淮河楼也得乱成一锅粥。”
赵钰儿上下看了看东姑,此人虽然一张笑脸,但其实办事狠绝,是个厉害的主。
她扬了扬眉,道:“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你也算是丽娘的恩人了,我东姑这人啊,恩怨分明,赵小姐往后要想学什么琴啊曲啊的,只管来……我们淮河楼有全京城最好曲艺师傅。”说罢,东姑又反应过来了什么,道,“不过以赵小姐的身份,若经常出入淮河楼,似乎也不大妥当……不如这样,干脆让我楼里的曲艺师傅随你去府里,仔细教你,我省得你来回的跑。”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自知自己底子不行,也没有丽娘这么好的嗓音,若把你们淮河楼的曲艺师傅带我去府上,反倒是屈才了……还是留着你们自己用吧。”赵钰儿拒绝了,她
哪里喜欢唱曲,不过是为了帮丽娘解围,随意编造的说辞罢了。
这东姑还当真了!
不过东姑是谁,她可是淮河楼的当家!独自一人支撑着偌大的淮河楼,让其成为了京城名流人士谈论风花雪月的地方。
试问,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是一般人?
所以赵钰儿的话是真是假,她一听就能分辨出来……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