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道:“王妃,进去吧。”
她站在院门口,直到看不见宁王的身影,才肯进去。
“朱嬷嬷,你说,我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以往王爷朝上有事,我也没有像这次这样如此慌过。”
“娘娘是多虑了。”
“遇到这种事,怎能叫人不多虑。”
“您想想,就算事情出在未央园,那盒子灯里的状纸又不是王爷派人塞进去的,那妇人孩子也不是王爷让人引进去的……好赖,不能赖在王爷头上。”
“事情严重,就严重在这里!”宁王妃说,“若圣上和太子皆以为,此事是王爷借着夏日宴之名,蓄意而为……那事情,可就不单单是失责二字了!所谓人心难测,疑心难消,事一起,白的……也会变成黑的!”
党争之风刮得正盛,难保不会有人认为,未央园一事,出自宁王之手。
想到这,宁王妃的心就再难平静了。
……
从后院到前院,宁王脚步匆忙,脸色凝重。
拐过垂花门,一道小人撞了上来。
宁王手快,立刻将小人儿捞住:“景儿。”
景儿个小,头撞父亲大腿,不受力往后退,正一屁股要跌坐在地,就被父亲捞了起来
。
他亮晶晶的眼睛一抬,看到是父亲,小脸当即像花一样绽开:“爹爹。”
宁王先是看到他额头上的伤,担心的皱起了眉。
景儿的奶娘带着丫鬟急忙跑过来,看到王爷在,众人赶紧行礼:“参见王爷。”
宁王没有理会他们,低头问景儿:“头上的伤还疼吗?”
父亲虽然面相威严,可景儿依旧觉得父亲和蔼可亲。
他摇摇头:“不疼了。”
宁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景儿又长高了不少。”
父子俩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往往他忙完政务回来时,景儿已经睡下了,早早出门时,景儿又还没醒。
就连夏日宴那天,景儿摔倒受伤,宁王都没能抽开身过来看一眼儿子。
景儿仰着头问父亲:“爹爹,你去哪了?景儿好久没看到你了。”
“爹爹忙事去了。”
“那……”景儿欲言又止,脸上挂了一丝委屈。
“怎么了?”
“唔……”景儿摇头。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
“爹爹不讲信用,骗了景儿好多次。”景儿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小嘴更是噘了起来。
旁边的奶娘忙拉过景儿道:“王
爷,世子小,说的话不可当真。”
宁王却不生气,觉得儿子和自己儿时的脾气性子很像,他笑了笑,问:“爹爹何时骗过你?爹爹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骗你?”
景儿小眉毛一耷,用力的仰头看着高大的父亲,言之凿凿的道:“爹爹答应过景儿,要带景儿练剑,还要带景儿去林子里看鸟,可是景儿等了好久好久,爹爹也没有带我去,娘说,爹爹是太忙了,忘记了,可是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这一说,宁王才恍然想起。
他确实答应过儿子,要陪他练剑,还要带他去林子里看鸟儿,只是近日太忙,加上未央园一事,他便忘诸脑后了。
看着儿子那失望的眼神,他心中不免涌上一阵自责。
当下,一把将儿子高高抱了起来。
“是爹不好,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景儿不要怪爹,爹这次答应你,等过些天,一定陪你练剑,再带你去林子里看鸟,好吗?”
“景儿可以相信你吗?”
“你我是父子,做父亲的,不能骗你。”
景儿想了想,点了点头:“好,那我再相信爹爹一次。”
宁王露出一脸慈父般的笑。
外人看来,宁王
杀伐果断,手段凌厉,却不知他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宁王妃和景儿。
景儿搂了搂父亲的脖子:“爹爹,阿臻的爹爹给他做了一只小木马,阿臻说,要带我去看。”
宁王接过儿子的话:“什么样的小木马?”
景儿也说不明白,只含含糊糊的说:“是木头做的,好大一个!”
宁王记下了。
这时,白江带着人来了。
白江是宁王的心腹,可自由出入王府。
奶娘一看,伸手把世子抱了过来:“世子,咱们去花园玩一会,不要打扰了王爷办正事。”
景儿也很懂事,没有继续缠着父亲,由奶娘抱走了。
等世子离开,白江才过来:“王爷。”
宁王方才慈父般的神情瞬间敛住,转而一脸严肃的看向白江,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白江说:“都查了,没发现!”
宁王眼神犀利,质问:“什么叫没发现?!”
“属下已经盘问过那天晚上所有看门的侍卫,他们都说没有发现异常,也盘问过制作盒子灯的工匠,就连他们的背景都查了,着实查不出半点来。”
宁王愤然挥袖:“两个大活人穿着丧服进到未央园,你告诉我没
有发现异常?难道他们有通天的本领,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