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也确实不再怀疑他的病了,道:“你这病啊,能养多久就是多久,自己仔细着……需要什么随时派人来跟我说,只要我府里有的药品补品,我统统给你送来。”
“大可不必。”商亭羡说着,撒了一把鱼料进池塘,“我就是吃上了,也无济于事,又何必苦了自己的嘴……那些有用的药品补品,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鱼料一撒,刚刚游走的鲤鱼又疯狂的涌了过来。
一群群的,看起来充满了生命力。
宁王看着那群鲤鱼,又看看商亭羡,试探性的问道:“你成天就在府里喂这些鱼?”
“我不像八叔他老人家那般清闲,想去哪儿去哪儿,我这趟朗州回来,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能去夏日宴,已经是咬着牙去的了!现在也只能待在府里,晒一晒太阳,再帮着八叔喂一喂鱼了。”
“听说八叔很宝贝他这些鱼,平时都是他自己喂。”
“这池子里的每一条鱼,他老人家都宝贝的很……我也只是偶尔喂一喂。”
“其实谁喂不都是一样?这些鱼料往里面一撒,鱼只要能吃饱,管他是谁喂的。”宁王说着,抓了一把鱼料,大手一挥,撒到了另一边。
那些鲤鱼原本在吃刚才商亭羡撒进去的鱼料……
现在又一群一群的涌向宁王撒鱼料的位置继续吃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宁王冷笑道:“这些没有腿的东西,其实和人一样,谁能给它一口吃的,它就跟着谁走……就算八叔把它们养得再好,也是养不熟的。”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商亭羡。
商亭羡根本不在意他的话,面上没有任何波动。
只是嘴角不经意的掀了掀,露出一抹淡笑。
反倒耐人寻味。
宁王的这番话如同拳头打在了棉花里,激不起一点浪花。
他暗暗咬了咬牙,又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鱼料,然后开口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朗州,你是和方大人一起去的?”
商亭羡看着池子里的鱼,连余光都不往宁王身上扫:“方大人被贬去朗州,我又要去朗州找那位林老太爷看病……所以就一块了。”
宁王又道:“你们也是一块回来的。”
“那会我刚朗州,林老太爷就已经去世了,这一路从京城到朗州,我身体亏损严重,只能留下来修养数月……等养得差不多要回京时……正好方大人也被调回了京,所以,自自然然也就一起回来了,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可真是太巧了。”宁王话里有话,又试探道,“你们去朗州的时候走的是官道,怎么回来,改走水路?”
“宁王你在京,不多出行,许是不知道,水路虽远,但人会轻松很多……我若再走官道回京,怕是回来又得修养半年,那么夏日宴,我也就去不成了。”商亭羡说完,看向宁王,然后反问道,“我去朗州的情况,宁王应该知道,何必再来问我?”
呃!
是啊,他的一举一动,宁王都派人盯着。
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情况。
商亭羡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宁王的眼神很明显的闪躲了一下,但又立马定住了神,说道:“你在朗州的情况,我怎么会知道?你在京城的时候,我或多或少还能知道一些,可你去了朗州这么远的地方……我的眼睛,又怎么能看这么远?”说话时,宁王一直在观察商亭羡的表情,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去朗州究竟是不是去找那位林老太爷看病?我也不知道……你在朗州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亦或是……见了什么人?我都一慨不知。”
他想从商亭羡的表情上看出一些紧张和心虚来。
可是,商亭羡太稳了。
对于他的这番话,商亭羡的表情上除了闪过一丝纳闷和可笑以外……
别无其他!
商亭羡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宁王话中的试探。
他也不拐弯抹角,当面道破宁王的心思:“宁王是怀疑,我假借看病的名义,实则,是去朗州筹谋?”
宁王的表情顿了一下。
他没想到商亭羡会问的这么直接。
反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稳住心神,道:“亭羡,你多心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无心有心,都罢。”商亭羡自嘲道,“反正我这具身子,已经病得撑不了多久了,如今连走几步路都累得需要人搀……更别说要为自己筹谋!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八王府里一个寄人篱下的世子罢了……只求将来病发时,能少我一些痛苦,让我走得轻松些。”
如此,宁王已是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两人干坐了一会。
商亭羡用目光点了点那杯他倒给宁王的清茶:“天色虽热,但茶,也得趁热喝。”
宁王只看了一眼,根本没有要端起来喝的意思,随即起身道:“茶就不喝了,本王也不打扰你继续晒太阳喂鱼了……等有时间,本王再来看你和八叔。”
商亭羡吩咐青野:“替我送宁王出去。”
“不用,本王认得路。”宁王袖子一挥,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野走过来道:“主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