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淅,凉风瑟瑟。
黑影跃过墙头,再纵身上了屋顶,掀开一块瓦片低头往屋里看。
屋里很黑,没有动静。
也什么都看不见。
片刻,凌鹤将瓦片重新盖上,动作敏捷的跳到窗户前,一把小刀从腰间拔出,撬开了窗户上的锁扣,不动声色的溜了进去,一步步往里屋的床边靠近。
拔步床上落着纱帐,看不清里面。
凌鹤是习武之人,步子很轻,他的目的是要试探出玉君到底会不会武功,若会,那么华庭入狱一事,十成就是玉君所为了。
那么……他要逼出原因,救出华庭,再杀了她!
可越是靠近那张床,迎面而来的冷意就越重。
凌鹤不禁身子一抖。
但很快稳住。
到了床边,他用刀锋撩开纱帘,先是露出一床桃红色的被褥,再掀开一点,定睛一看,床上竟空无一人。
呃?
人不在?
“找我吗?”屋里的西南角突然传来玉君温和的声音。
凌鹤手一顿,惊愕转身。
警惕的看向出声的方向。
就见屋中西南角的位置缓缓亮起火光,火光蔓开,映照在玉君那张淡笑的脸上。
她拿着烛台,朝凌鹤走来。
凌鹤看着面前这个模样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子,心中竟升起一丝骇意。
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她!!
“你!”
“我?凌主事,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你认识我?”
“吏部尚书孙大人的得力干将,为他卖命多年,手里的人命沾了一条又一条……像凌主事这么忠心的人,我自然认得。”玉君语气淡淡的,将手中的烛台放在桌上,然后悠悠然坐下,取了两只杯子,提壶倒水。
她动作不急不慢,完全没有因为凌鹤的到来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警惕和危机。
像是知道凌鹤会来!
早早在此等候了!
如此,凌鹤也瞬间明白了,他摘下头上的黑色兜帽道:“看来,华庭因礼部泄题一案入狱,真是你设计的。”他手中的小刀泛着凌厉的寒光,已经起了杀人的心。
“不过是顺水推舟,何来设计?”玉君倒了两杯水,推了其中一杯过去,“茶还热着,下雨天寒,凌主事冒雨前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凌鹤眯紧眸子盯着那杯茶:“你知道我要来,所以,你是故意……故意引我来的?”
“怎么,难道凌主事以为,我在孙华庭面前提到乔大人,是不小心说漏了嘴?”玉君勾唇一笑,眼底带着几分可笑,她轻轻歪了歪的头道,“不,我可没有那么蠢笨!我若不故意提起那位乔大人,今日,凌主事又怎么会亲自来?”
是啊!
她每一步都精心算计过了。
那天,她和孙华庭说:“你若是死了,便死无对证了,礼部那位乔大人也就洗脱不了罪名了。”
她并非傻到自己暴露自己,而是故意说给孙华庭听,因为知道孙华庭一旦反应过来,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凌鹤……凌鹤便会怀疑到她头上,自然亲自来试探她。
正是利用此招,才把凌鹤这条大鱼引了来!
但凌鹤不明白:“你引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杀你啊!”玉君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裹挟着极重的杀气,她慢慢的喝了口茶,神态自若。
凌鹤眼角轻跳,竖起了防备。
他能感觉出,眼前这个看起来好像弱不禁风的女子,实则危险至极!
可再危险。
也不过是个孩子!
凌鹤不屑:“就凭你?”
玉君抬眸,看向凌鹤:“嗯,就凭我!”
她这一眼,气场全开。
不等凌鹤反应过来,玉君手中的茶杯眨眼间飞了出去,杯子在空中碎成几瓣,其中一块从凌鹤的面前划过,当即一道血痕横在他的脸上。
凌鹤甚至都来不及躲。
他只觉得脸上传来痛感,手一摸,有血!
下一刻,他便掀开身上的披风朝玉君挥打过去……玉君身子轻巧,从凳子上迅速起身,轻松避开,然后又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针,将那件披风“劈”成两半,发出了刺耳的撕裂声。凌鹤镇住了!
接着很快将手中的匕首刺过去,人也向玉君逼近。
他身手很好,与玉君过了几招,玉君只防不攻,直到凌鹤的掌风险些碰到柜子上的花瓶时,玉君才亮出真功夫,她一把擒住凌鹤的手臂,手指轻轻一捏,便碎了他的骨头。
然后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甩到墙上。
凌鹤吐血倒地,手臂断裂,刚撑起来又倒下了。
玉君确定花瓶没有打碎,凝眉看着地上的凌鹤道:“此时夜深,凌主事切莫惊动了他人。”
凌鹤倒在地上,震惊的看着玉君。
玉君走向他,并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凌鹤喘着粗气,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玉君却抬脚踩住他断裂的那只手臂,将他牢牢摁在地上。
“呃!!”
“嘘!别吵!”玉君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也终于收起了自己乖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