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娘也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没地方发泄。
既然今天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想忍了,看着永安侯夫人咬了咬牙道:“我想干什么?夫人这话问的,倒是令人觉得好笑,你是侯府夫人,而是只是你从庄子上接来的姨娘而已。”
“你还知道是我把你从庄子上接来的?如果不是我,你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呵……这样的好日子,不要也罢!”
“你!”
“夫人不过是看我好拿捏,我又是原先胡家的人,你对我知根知底,所以永远也不用担心我会动摇你侯府夫人的位置……你哪里是对我好,不过就是花钱,给老爷买个妾罢了。”兰姨娘说到这,牙齿都要咬碎了,“这些年,你是对我很好,可这些都是你亏欠我的,你明知道当年在庄子上,我已经……”说到这,兰姨娘把话又打住了,“以前的事,我就不提了,单说月姐儿,她是我生下来的,是我女儿,可你却把她从我身边抱走,我连见她一面都要你同意,凭什么?就因为我出身低贱,就该活活被你支配吗?”
“你现在还敢跟我提这个事!”永安侯夫人眉头紧皱,“你好赌成瘾,刚出月子就跑出去赌,把月姐儿留在屋里饿得直哭……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月姐儿要是跟着你长大,以后岂不是也学着你到处去跟人赌!”
“别人不知道我为什么赌,夫人你会不知道?”兰姨娘捶着胸口道,“我心里不痛快!”
“你就是再不痛快,这些年,我也一点一点的弥补你了,还不够?”
“够?怎么够?我每每想起来,心就如刀割一般。”兰姨娘声音拔高,声嘶力竭道,“夫人你是我的原主子,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可我现在却生不如死,要不是我还念着月姐儿,我早一头撞死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在怨!”
“呵……是啊,我怎么还在怨?夫人以为这些年给我好吃的好穿的,我就能放下了?人心啊,不是都像夫人这般冷漠。”兰姨娘讽刺道,脸上的笑,苦涩又怒恨。
永安侯夫人的脸色沉了沉,手心也紧了几寸。
当年的事,是她一手造成的。
所以她对兰玲玉一直抱有亏欠,以至于她在外面赌,欠下的每一笔银子,她都会帮她还上。
外人都以为她大度,所以才纵容兰姨娘。
可其实,她是在弥补!
永安侯夫人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你就这么报复我!”
兰姨娘也直接道:“算是吧……不过夫人也可以不管我,大不了让我自生自灭,我省得我丢了侯府的脸。”
永安侯夫人实在是心累了,道:“你怨恨我,我也认了!可你现在是永安侯府的姨娘,你的所作所为,都代表着侯府,现在侯府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老爷不作为,这些年全是我一个人撑着,我不奢望你能替我分担,至少不要给我添麻烦……以前的事,你过不去那个坎,我也明白,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是要以侯府的利益为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当为了阿臻和阿月,你我之前的恩怨,是不是也可以暂且放一放?”
呃!
兰姨娘的心狠狠牵动了一下。
她没说话,可表情却明显软了下来。
永安侯夫人也不想跟她继续争执了,该说的也都说了。
她相信兰姨娘不会蠢到不顾月姐儿。
于是摆摆手道:“你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兰姨娘出去后,桂嬷嬷进来了:“夫人……”
永安侯夫人坐在罗汉床上,单手撑着额头,脸色很不好。
“夫人,您没事吧?是不是兰姨娘又说了以前的事?”
“她倒是想提,又把话咽进去了。”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兰姨娘还是没放下……苦了夫人您。”
“那是我欠她的,赖不掉!”永安侯夫人支起脑袋,叹了声气,“桂嬷嬷,你让人把阿月带到茗香苑去一会。”
“夫人?”
“去吧,阿月到底是她生的,只是不要待太久了。”
“是。”
桂嬷嬷便让人去告诉阿月的奶娘,让奶娘把阿月带到茗香苑去。
阿月荡完秋千回屋睡了午觉,这会刚起来。
奶娘给她洗了把脸,就把她带到兰姨娘那去了。
兰姨娘从主院回来后,一个人站在屋里的窗户前抹眼泪。
想到以前的事,又想到自己女儿,她的眼泪就忍不住一直往下掉。
“娘。”阿月软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兰姨娘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产生了幻听,就没回头看。
直到一双小手轻轻扯住了她的衣裳,她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一张自己日思夜想的小脸引入眼帘。
“月儿?”兰姨娘激动不已,立刻蹲下身把女儿抱到怀里。
月儿被那双大手紧紧的搂着,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一双小手推了推:“娘……”
兰姨娘这才松开女儿,摸着女儿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回头往门口看了看,见女儿的奶娘站在门口等着,她紧紧的握住女儿的手:“奶娘带你过来的?”
阿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