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夏蝉鸣叫。
主院的偏屋里,两道身影前后错落。
玉君将一碗清粥推到对面:“先喝完粥吧。”
坐在对面的商亭羡看了那碗粥一眼,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故意道:“上门即是客,姑苏将军就拿这个招待我?”
玉君瞪他。
这家伙,才十天不见,就蹬鼻子上脸了。
爱吃不吃!
拉倒!
“羡世子嘴叼,我这伺候不起。”她伸手要将粥拿过来。
“我也没说不吃啊。”商亭羡抓住了她的手,眼神灼灼的看着她那张娇嗔的小脸,温柔一笑,“正好饿了,清粥解火,适合现在。”
玉君把手抽回来,还反过来打了他一下:“赶紧吃,吃药扎针。”
如此,商亭羡脸上的笑愈发浓烈,他乖乖应道:“好。”
于是端起那碗粥,认认真真的吃了起来。
只是那双眼睛,总会时不时的看向玉君,温柔而炙热。
玉君也不躲,迎上他的目光,问:“是我脸上有东西?还是非得看着我,你才吃得下?”
那碗粥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商亭羡放下碗,眉眼间尽是笑意:“才十日不见,脾气倒是见长,如今是看也看不得了。”
“你别把我说的这么小气,没说不让你看。”玉君用下颌点了点床,说,“时间不早了,赶紧脱了衣裳躺上去。”
商亭羡噗嗤一笑。
玉君蹙眉:“笑什么?”
商亭羡道:“笑你把话说得太直白,若是被别人听到,该对你我之间的关系,生出什么想法来。”
玉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而她说那番话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的要商亭羡赶紧躺到床上去,自己要给他把脉施针了。
她说:“这儿也没有别人,只要你别误会就行。”
商亭羡却说:“我倒希望不是误会。”
“商亭羡!!你还治不治病了?”
“治治治,我现在就躺。”
“……”
欠骂!
商亭羡动作麻利的脱去了上衣,火速的躺到了床上。
在玉君面前,一向谨慎严肃的他,竟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小孩的性子。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此时,屋顶上。
青野坐在上面,听到了屋里两人的对话……
玉君姑娘说话确实够直白的!
要不是他知道屋里是什么情况,单是听玉君姑娘和主子的对话,他还真会以为两人有什么。
不过偷听归偷听,他之所以守在屋顶上,一是确保太子和宁王的眼线不会发现主子到了这,二是……今晚上的月亮挺圆的,坐得高,看得清,也可欣赏欣赏这热夏的夜景。
他又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想着这个时候,云柳姑娘应该已经睡了。
要是云柳姑娘没睡……
说不定两人还能一起坐在屋顶上看看星星和月亮。
如此想着,他突然心跳加快,手迅速往胸口一捂:“不是吧……?”
他失措的咽了咽口水。
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和云柳姑娘一起看星星月亮?
额……
屋里,玉君坐在床边,已经在为商亭羡把脉了。
经过之前的几次施针,商亭羡体内的寒症已经没有一开始他初到朗州时那么严重了。
但这种顽疾之症,也非短时间内能痊愈。
“脉象波动不大,但稳了很多……你自己感觉如此?”玉君的手指摁在他的脉上轻重按压。
“身体没有以前那么重了,前几天下雨,也没觉得冷了。”
“那就好……茶呢?”
“没再喝了。”
“嗯。”
玉君又继续问了他一些身体上的情况。
他都又一一告诉她。
末了,玉君拿出药箱,取出银针,开始在他身上施针。
商亭羡也说起正事:“这次的几桩案子,打得太子和宁王措手不及……你真是把什么都算准了。”
玉君边施针边道:“那也是你和方大人配合的好,不然,哪有未央园里的那出好戏。”
“郭政认罪自杀,乔大人也已经放出来了,下一步,就该轮到孙华庭了。”商亭羡神情严肃,继续道,“现在漕运司的灭门案和县令的案子也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孙今礼正在押送进京的路上……谋杀朝廷官员,他死罪难逃!”
“三司衙门查案,动作倒是挺快。”
“皇上下了重令!要清政,三司官员,哪个敢马虎?”
“这么说,也快轮到孙屹安了。”
“已经轮到他了……凌鹤一死,他乱了方寸,而且太子弃军保帅,已经不再见他了!只等孙今礼押送进京,三司衙门的证据一齐,孙屹安,也是死罪一条!”
“不保孙屹安,那就意味着,太子要失了吏部。”
“比起失去一个吏部,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储君的位置……你以为,郭政当真是自杀?”商亭羡问。
玉君表情淡定。
其实不用商亭羡说,她都知道郭政并非自杀。
“礼部泄题的案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