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和宁王妃说了一会话,白江便来了。
宁王妃知道白江有事禀报王爷,便说先去看看儿子,就走了。
程怀安也避退了。
等旁人都离开后,白江才过来。
宁王那满目的温柔,瞬间被凌厉代替,他站在廊下,阴鸷的眼神看着一望无云的天,背对着白江问道:“怎么样?”
“乔大人擢升尚书位,礼部很多官员都去送礼了,可乔大人却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他倒是清高。”宁王脸上露出狠色,“没想到峰回路转,非但没有将他从礼部拔除,还让他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王爷,要不要……”白江起了杀意。
宁王抬手,制止了他心里的想法:“现在这个时候,枪打出头鸟,本王不能给太子抓到任何把柄,暂且留着他吧!我就不信,他乔岐山能在尚书的位置上稳坐不倒!”
白江道:“他不过一个员外郎,被擢升为吏部尚书,整个衙门里,不知道多少人不服,之后有他受的。”
宁王勾了勾唇:“你替本王去选一份大礼,亲自送到乔大人府上去,就说,本王恭贺他荣升。”
“是。”
“另外,那几个人,已经押送离京了吗?”
“已经出城了。”
“杨大人那边,没说什么吧?”
“他能说什么,他儿子能留下一条命,只是发配充军,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你告诉他,等时机成熟,本王会提拔他的大儿子进五城兵马司。”
“是!”
夜。
京城城外的官道旁,几个官兵在生火烤肉,旁边的大树底下,坐着被铐住手脚的杨麒。
礼部泄题一案,由他的嘴道出。
皇恩浩荡,留他一命,只终身禁考,搭配充军。
那几个官兵就是负责押送他去沧州的。
杨麒在大牢里被关了这些天,人瘦了几圈不止,还满脸胡茬,眼神空洞,看起来半人半鬼。
烤肉的味道飘了过来,他舔了舔嘴唇,喘着气道:“我……我饿了。”
官兵吃着肉喝着酒,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杨麒拼力坐了起来,吼道:“你们听到没有,我饿了!”
一官兵听到了,扭头朝他吐了一口口水,骂道:“给我滚一边去,少在这嚷嚷,我们都还没吃饱!你就想吃了?做梦!”
“我一天就喝了一口水。”
“你还有一口水喝,知足吧。”
“你……你们!”杨麒饿了说不上话了,加上走了一天,已经累得一点力气没有了。
“我们怎么了?你一个罪犯,饿死了都活该。”其中一名官兵嘲讽道,“堂堂兵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平时在京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本该参加科考一展宏图,没想到啊……如今落得这般田地,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也该转过头了,哈哈哈哈……”
“说起来,人家杨大人也真够狠心了,为了自己的仕途,竟能忍心不救这个儿子。”
“有什么不忍心的?杨大人有两个儿子。”
“那倒是,为了这么个废物,放弃自己的仕途,也太不值当了……要是我,我也会和杨大人一样。”
“去你娘的,你平时宝贝你那儿子,宝贝的跟自己身上的肉一样,你会舍得?你就算舍得,你家那母老虎不得剁了你?”
“去去去!”
“哈哈哈哈……”
随后,一肥头官兵,又把话题拉扯到杨麒身上,他喝了口酒,看着杨麒道:“我说杨二公子,你说你出身这么好,生下来什么都不愁了,还非要贿赂礼部官员拿什么考题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杨麒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这肥头官兵。
肥头官兵捡起地上的石头,朝他砸去:“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心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
“你把他眼睛挖出来,这一路去沧州几个月,你难不成要背着他走?”
“当我是骡子还是驴,背他,呸!”
“人家好歹也是杨二公子,兵部侍郎的儿子,你背着他,不给你丢脸。”
“哈哈哈哈……”官兵们哄笑。
杨麒听着他们当面议论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拳头暗暗握紧,心里恨啊!
明明,他是被陷害的!
孙华庭也根本没有给他考题,是父亲骗了他,要他认罪!
到头来,自己成了父亲的弃子!
想到这,他仰着头癫狂的痴笑了起来。
那几个官兵一看,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
“不会疯了吧?”
“笑得怪渗人。”
“还是给他点吃的吧,万一死在路上,我们担当不起。”官兵说着,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壶扔了过去,“赶紧吃。”
杨麒也笑累了,一把抓起水壶往嘴里灌水,满壶的水一口气被他喝得精光,又抓起那几个硬邦邦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虽能果腹,却如同嚼蜡!
可他要活着!
必须活着!
只有活着,他才有希望。
官兵们见他那副吃相,一边大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