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乙缓慢的推开了屋门,灵气散发至门栓处,将异响处包裹,原本嘎吱作响的老门便一点声响都不会泄露出来。
这是他在斗战堂所学习的控声之法,在外出任务时曾多次救过自己的命。
缓步踏入屋内,他看着床上正在睡梦中的那个年轻人,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一言不发提起匕首便要朝其心口插去。
忽然,一阵极度危险的感觉在陈乙的心头爆发,他猛地停住,接着想要蹬地朝后退去,却发觉脚底土地一软,根本无处借力!
接着,一根根坚韧的藤蔓迅速从地面生长,试图将他的脚踝缠住。
纵使陈乙的体术了得,也只是躲避了几根,最后还是被缠绕住了。
陈乙下意识看向床上,那青年却已消失。
他知道我今晚会来找他!
陈乙心头大骇,正要挥动手上匕首将藤蔓割断,却挥了个空。
他的匕首凭空消失了。
是那人施展了隔空取物的偷星术!
陈乙感受着越发攀爬向上缠绕的坚韧藤蔓,心知再不动作就会是砧板之肉,当即抽出几张珍贵符纸想要脱身,但下一刻,手中符纸也凭空消失了。
“怎,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有所警惕了,居然还会被偷星术偷取物品?”陈乙不敢相信道,“难道,那小子居然将偷星术练至大成?”
“他只是个练气三层,根骨低劣的废物而已!怎么可能这个年纪就有这种娴熟的法术?”
“怎么没可能呢?”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正是手持各种法器符纸的李凡人。
他看着已经被藤蔓紧紧裹住的陈乙,眼睛微眯,露出危险的光芒。
“斗战堂的人?”
陈乙冷笑一声道,“杀手,最重要的职业操守便是被抓后不泄露信息。”
李凡人嘴角一扯,掏出一块身份令牌展露在他眼前,“那你出门的时候带着斗战堂的身份令牌干嘛!陈乙!”
陈乙面色一僵,懊悔道,“刚回宗门就被安排来监视你,一时情急给忘了卸下。”
李凡人撇撇嘴,也没心思继续问了,掏出封住血飞龙的小玉瓶吩咐道,“把他杀了,变成血魔。”
陈乙瞬间身子一抖,“别啊!修道之人怎么这般嗜杀?而且,按照常理,不该你先审问我一番吗?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派我来杀你的吗!”
李凡人毫无兴趣道,“还能有谁,不就是斗战堂的孙柳七,那个筑基大修。”
“我和他兄弟、儿子的死有关,他不来找我根本不可能。”
“就是没想到,他连排查都懒得排查,便直接命你来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斗战堂这般无视宗门法令。”
陈乙越听面色越是苍白,还想要为自己的性命出口争取时,却感到颈部与心口传来一阵刺痛。
“啊!”
“是血毒!”
常年在外战斗的陈乙对这种感觉很熟悉,这是血魔之毒入体的感觉。
若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自己一定会化作嗜杀失智的血魔!
“不,不,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当牛做马,我求求你别让我变成血魔,我不能死啊,我家里还有孩子要抚养,我不能死...”陈乙的求饶声越发的绝望,但李凡人却无动于衷。
他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陈乙,眼神无悲无喜。
在凡尘间,这样的场景李凡人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很多人在死前都说自己有多可怜,有多不能死。
但,他们都没想过,如果他们不来杀李凡人,他们就不会死。
这既是江湖,也是修真。
大家无非是你死我活罢了。
一刻钟后。
陈乙忽的抬起头,瞳孔中满是嗜血的猩红,灵智也在飞速的弱化着。
“血,我要,血——”他张开嘴,尖锐的獠牙从牙床刺出,泛着冷白色。
李凡人从椅子上起身,看着被绑住的这具血魔,识海中,那颗来源于血御的血红种子被灵力激发。
“血御。”
以那个孩子的名字命名的操纵神通,第一次出现在修真时代。
一股血红的神念从李凡人识海中冲出,犹如一道冲击波般冲入血魔脑海中,与其灵识顺利的建立了连接。
血魔瞬间安静了。
李凡人清晰的感受到,这只血魔现在任他操控了。
坚韧藤蔓缓缓松开血魔,将屋内土壤压平复原后,缩回了地面。
屋内一切如初,只是多了一只血魔。
李凡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随后将斗战堂的身份牌重新挂在了陈乙腰间。
“去吧,在每个灵植夫家里都待上三刻钟,最后呆在灵植园大门旁边的那个屋子里,等着屋里那人醒来把他咬了。”
血魔猩红的瞳孔闪过一丝不解,但在尽力理解后,还是明白了李凡人的意思,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了。
李凡人在屋里注视着它,又抬头望了眼东边的方向,那边是观星台的位置。
观星台的作用,除了观测星象外,还会监测宗内,若是有大事发生,一般都会请动观星台的观星人回望过去宗内气机,以查出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