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闿派出去的斥候,回到山谷里面的时候,带回来些不好的消息。
他们在西面和南面,遭遇到了敌人的斥候!
两边打了个照面后,并未交手,而是同时退入山林,回去报信。
张闿得知这个消息后,从床上跳了下来。
不对头,怎么是西面和南面?
曹操军不是在北面和东边么?
自己被四面合围了?
张闿感觉事态的发展,已经失去了控制!
该死的,这样即使杀了曹嵩,自己也逃不掉!
他在屋里踱了几步,下令道:“把人都叫起来了,去费县!”
部将不解道:“费县?那不是前几日刚被曹操军屠过吗?”
张闿心情烦躁,喝道:“不要问,马上走!”
他要赌一把,赌曹操军为了救曹嵩,确实绕到了自己背后,如果自己退往徐州方向,反而会落入包围!
如今的生路,就是退入费县,赌曹操军灯下黑,不会再次搜寻费县,这样自己可以伺机找机会逃走。
这样的话,曹嵩也不能现在杀掉,留着做人质最好!
就在张闿喝令众人动身的时候,趁着混乱,曹德骑着一匹马悄悄溜进入山林,消失在夜色中。
费县东边七八里的地方,一列长长的逃难队伍,正趁着夜色,往城里赶去。
这是琅琊郡诸县逃难的民众,听说曹操军攻入泰山郡,又折往青州后,这群难民一路往西逃难了,想要进入费县躲避。
队伍里面有几辆马车,最大的马车里坐着数人,一名中年男子,两名十三四岁的英俊少年,两名十五六岁的秀丽少女。
中年男子忧心忡忡,对其中一个少年说道:“依贤侄的主意,先取道费县躲避,等曹操攻打华县围城,便可趁机南行,经由东海郡到下邳郡,再过江去九江郡?”
这名少年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大家风范。
他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另外一名少年开口道:“叔父,我觉得哥哥此举,太过行险。”
“我们出琅琊避祸,应该一开始就直接南下,去东海国,绕过下邳,南下渡江。”
“而且和咱们一起逃难的,尚有上千百姓,万一被人发现行踪暴露,如何是好?”
中年男子听了,微微颔首道:“其实均儿此言,甚合我心意,去费县躲避,万一里面有残匪流寇,我们很难全身而退。”
先前少年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叔父,弟弟,先前曹操军出现在阳都县,你们可曾料到?”
中年男子和那名叫均儿的少年顿时语塞。
要不是这少年提前察觉不对,他们说不定都被杀死在阳都县了。
少年继续说道:“若是我们逃出阳都后,直接南下,肯定会追上,因为这次曹军是想兵分两路,攻打阳都这一路,会从东面南下,绕道下邳东面,我们的退路,便会被截住。”
“此时唯一的生路,便是先往兖州方向逃走,反其道而行之,才能避过对方大军。”
“这也是逼于无奈,若非没有别的办法,亮安敢行险?”
一旁的两个少女听了,也是微微点头。
中年男子听了,叹道:“既然如此,便听亮儿一言,速速赶往费县城中躲避。”
名叫诸葛亮的少年,却将目光投向车外的远方,掩下脸上的忧色。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此行已经是异常凶险,近乎赌博,但万一除了曹操军,还有其他势力呢?
也不知道这次,上天会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袁熙接到斥候回探急报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强忍着睡意,和张郃把所有人都叫起来,连夜赶往山谷,等到了地方,已经是天蒙蒙亮了。
山谷之中的村子,除了横七竖八倒毙的几十具尸体以外,已经是人去屋空。
张郃跳下马去,仔细观察地上脚印车辙,最后去屋子里面转了几圈,出来说道:“对面人数不少,可能超过五百人,还带了很多辆大车。”
“按照公子所述,这极可能就是曹嵩一家!”
袁熙听了,又开始头痛了,这人数好像超出他的预料了。
这一路上,零零散散不断有士兵腹泻掉队,来时的五百兵士,到现在有战力只剩下三百冒头。
换做平常,这种损耗也很正常,很多士兵上阵时,能发挥一半实力就不错了。
但如今他要从张闿手中救出曹嵩一行,兵士可能就不太够用了。
张闿可能不是张郃的对手,但是双方打成消耗战,自己这剩下的三百兵士还要救人,投鼠忌器之下,结局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北边就是费县了,要是对方躲入城里拒守,己方骑兵无用,战力又要弱上几分。
他抬头对张郃道:“事不宜迟,咱们上马,加速追赶!”
张郃听了,连忙点让众人出了山谷,往北追赶而去。
虽然连夜赶路,张郃倒是不担心士兵状态,虽然其多有疲惫,但是能在骡车上轮流休息,最起码的战力还是有的。
这个办法太好用了,以后自己带兵打仗,一定要多搞些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