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让孙礼把自己行囊都放到屋里后,对其说道:“你跟着我,也又好多天没好好歇息了,你自己做饭吃了就早睡吧。”
孙礼闻言说道:“我要不要给公子做些?”
袁熙摇摇头,“我还不饿,不用管我,到时候我自会让人去做。”
孙礼见袁熙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在担心吕玲绮,但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当下便出去了。
他到了后厨,发现里面竟然有不少米菜,角上还吊着几块腊肉,心道这些士族倒是富得很,城里吃不上饭,他们倒是存了不少粮食!
他不知道这是大小乔逃难准备的,陆逊在码头见后,想起桥蕤和袁熙的关系,并没有收缴这些食物,而是又送了回来。
孙礼提来一桶清水,往锅里倒了大半,然后将几捧稻米倒了进去。
汉末江淮地区,普遍种植水稻,不同于北方麦饭保留麸皮的吃饭习惯,因为江南地区相对富庶,稻米产量也更多,很多时候都会将稻米脱壳食用。
最简易的方法,是用木杵石臼对粮食进行脱壳,早期是举杵舂米,后来用足踏杠杆,效率提高很多,这种脱壳工具称之为践碓,大约在西汉出现。
等袁熙回来,发现吕玲绮病了,便一边请华佗诊治,一面在府里调了两个婢女过来照顾吕玲绮,他先入为主,还以为按照桥府的规模,至少还有七八名婢女,结果两名婢女调走,大小乔身边就没人了。
大乔听了,紧咬嘴唇,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将木盘端到桌案上。
他又拿了块腊肉,在桶里洗干净,用刀片成薄片,直接扔在锅中,然后从一旁柴房里找来柴火稻草塞入灶膛,用火石点燃,不一会,火焰便在灶膛中升起。
他出声道:“你是大乔?”
大乔说道:“我让婢女做了些饭菜,想和你说句话,便自己过来了。”
大乔看着灶台,咬了咬嘴唇,从角落找出青菜洗干净,又找出几颗鸡蛋,放在一旁。
大乔无奈,只得把头缓缓抬起,等孙礼看清她的容貌,竟然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袁熙见木盘上经还有一壶酒,说道:“你费心了,但我不喝酒。”
袁熙却是被面前木盘里的饭菜吸引,里面一碗炒鸡蛋,一碗肉丝炒芹菜,一碗腊肉菜饭,皆是散发出浓浓的香气来。
大乔也很无奈,先前她和小乔逃走的时候,将家中奴婢大部分遣散,只带了两名仆人,两名婢女,结果船被扣下后,人全部送了回来。
她望了望旁边的席塌,袖子里的手紧握了一下,才缓缓上去坐下。
看着还有小半个时辰锅中的米才会煮熟,他等的无聊,便走到院子之中,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劈砍起来。
她将锅里的饭全部盛了出来,又倒入一瓢清水,将锅重新清洗干净,又切下一小块肥肉扔进锅里。
到了晚上饭点,大乔看着不是办法,又不能去叫自己婢女回来,好在她平日会做些菜肴,便一路往灶房来了,却没想到恰好碰上了孙礼。
袁熙伸手道:“女郎辛苦,还请入座。”
他坐在桌案面前,手中的笔无意识在竹简上写着字,房门被轻轻敲响。
相较于甄宓的端庄大气,眼前的大乔眉目温婉,精致纤巧,别有一种不同的风韵,可以说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未几,肥肉里面渗出了吱吱作响的油脂,大乔将鸡蛋打在锅里,加入一点盐末,翻炒起来。
小乔在屋里抱着箜篌弹奏了几下,有些魂不守舍。
小乔弹着弹着,竟莫名想要哭出声来,那凶虎明显心怀不轨,自己该如何想办法保护姐姐?
正在这时,屋门被敲响,小乔一惊,连忙擦干眼泪,惴惴不安走到屋门前面,最后鼓足勇气打开房门,却发现是大乔端着木盘站在门外,才松了口气。
箜篌是汉灵帝时从西汉传入的,她和刘氏都很是喜欢,两人常常交流技艺,但此道天赋上显然小乔要高一些,很快便超过了刘氏。
大乔无语,怎么是个人都见过阿父被抓?
他依稀辨认出站在门口的女子便是先前跪在门口的二乔之一,但是对方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梳洗打扮,即使是淡使脂粉,也难掩其动人颜色。
“你把饭吃了,这几日府里不太平,晚上闭门不要出来,明日我叫人来收拾碗碟。”
小乔点了点头,就听大乔道:“你眼睛怎么红了?”小乔连忙掩饰道:“我迷了眼睛,姐姐不一起吃吗?”
她轻轻将门掩上,端着木盘站在那里,强自让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保持稳定。
袁熙头也不抬,说道;“进来。”
袁熙察觉进来的人一直没有说话,这才抬起头来,顿时一怔。
看来这战场杀戮的残酷,即使吕玲绮这种武人也无法忍受,奇怪的是,自己到现在并没有那么大的不适,是不是说明自己的心肠比别人硬得多?
她越发心中烦躁,将箜篌往榻上一丢,又拿起琵琶,此时的琵琶后世叫汉琵琶,此世名秦汉子,又名为阮咸,而后世的琵琶,则是东晋从印度传入后改良的。
大乔轻声回道:“正是贱妾,特备酒菜,以飨公子。”
那女子却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