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听了吕布的话,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咬牙出声道:“温侯,你不觉得这一次,对面的人太多了吗?”
吕布却是不以为意,“我当年带领几十骑冲击黑山上万大军时,兵可比对面少多了。”
“何况咱们这次是据城而战,万一打不过,还可以退回城内防守,无论是马腾军还是袁术军,都没有攻城器械,他们怎么能打得进来?”
陈宫心内叹息一声,“温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我听到些传言,说天子可能想移驾。”
吕布一怔,“移驾?他能去哪里?”
“可有确切证据?”
陈宫摇了摇头,“只是私下的流言而已。”
吕布听了,断然道:“那就当不得真,说不定是内奸故意放出谣言,公台怕是多虑了。”
陈宫确实不能确定消息来源,所以他也没有办法说动吕布,但是怀城现在的局势,明显不正常。
因为陈宫注意到,天子身边的几个近侍,行事匆匆忙忙,自己和其相遇寒暄时,对方的目光有时候却不自觉避开,这让陈宫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要是心怀坦荡,又有什么理由防备自己?
他又想了想,说道:“张燕的事情,温侯宜早做决断。”
“这人明显是心怀不轨,我怀疑他明面上的势力,绝对不止现在几千人。”
“而且其收留了魏续,其心可诛,将来必成祸患。”
吕布听了,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之色,出声道:“反正他也废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先前吕布去安邑奉迎天子,魏续在怀城趁机叛乱,被袁熙挫败,还被砍断了一支手臂,关押起来,留待事后处置。
等天子车驾进入怀城后,魏续的夫人不知道怎么搭上了曹操,于是在一番活动下,魏续竟然被保了下来。
对于魏续夫妇,吕布其实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毕竟是自己管不住下身,和魏续夫人有染,何况魏续手臂已断,成了个废人。
加上和吕布关系颇为亲近的张杨,时时劝说吕布已经身居高位,做人要大度,方能收买人心,所这件事情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最初陈宫得知后,也没有在意,毕竟吕布已经是大将军了,对于曾是麾下大将之一的魏续赶尽杀绝,对吕布收买人心也有不利影响。
但直到陈宫听说魏续竟然投奔了张燕,心里就开始不舒服起来,陈宫始终认为,张燕是个祸害。
张燕和麾下兵士,现在明面是属于刘协自己的亲卫军,但谁知道这股超然于吕布掌控之外的势力,日后有没有可能失控?
陈宫见吕布还执迷不悟,当即道:“张燕这人,绝对不是那么老实!”
“我听说袁尚回军时候,在黑山之中收到了多股流寇骚扰,那些人很是熟悉黑山地形,作战经验丰富,让袁尚吃了不小的亏。”
吕布说道:“那些人可能是黑山军被击溃后的流寇,也不足为奇。”
陈宫恨铁不成钢道:“真的流寇,怎么敢袭击数十倍于己的大军?”
“这绝对是有人在暗中指使操纵!”
吕布听了,叹道:“我知道公台的意思。”
“但张燕现在已经是天子身边最受信任的将领,我也拿他没办法啊。”
陈宫咬咬牙,“温侯以前是个果断杀伐的人,如今为何犹豫不定?”
“只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有那么难吗?”
吕布悚然而惊,“公台是说.”
陈宫面色狠厉,“温侯既然做过,又何必瞻前顾后?”
吕布豁然站起,脸色阴晴不定,“当年那两次我也是下了很大决心,里面也有不少内情,如今我已经身为大将军,深得天子信任,又怎么还做这种事情?
“我可不想重蹈霍光的覆辙!””
陈宫坚持道:“这是为了自保。”
吕布还是不同意,“我当年也是为了自保。”
陈宫心里叹息,吕布现在身居高位,反而有了重重顾虑,这大将军的虚衔,反而成了套在他头上的重重枷锁。
陈宫缓缓站起身来,“温侯既然心意已决,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但还请温侯记住一句话。”
“站的越高,就越不能心软,因为
“等他们把温侯落脚之处慢慢拆掉,到时候就不是跌一跤那么简单了。”
吕布听了,心内有所触动,对陈宫拜道:“多谢先生指教,布记住了。”
“这件事情,容我多想几日,再来和公台商议。”
陈宫面露释然之色,还礼道:“温侯能如此说,宫心有切切焉。”
“这些日子暗流涌动,温侯只要记住一点,不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离开怀城。”
吕布不解其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刘协坐在密室之中,听董承说着城外的形势,当他听道马腾和袁术军已经逼近怀城百里之内,脸上忧色顿显,出声道:“我们会不会被其围住,逃不出去?”
董承回道:“是有这种可能。”
刘协又问:“怀城能防的住吗?”
董承想了想,“虽然攻城不易,但对面兵力众多,围而不攻,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