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站在广陵城头,望向烟波浩渺的江面,心里却是有些不安。
袁熙的信,这都送过去
陆逊之后还要和太史慈赶回寿春,重整江淮防线,但偏偏吴夫人的事情牵涉重大,若不能稳妥交接,便会生出不利的变故,所以他眼下只能等着。
等到
陆逊听到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江东的探子也传来消息,说彼时孙策正在追查谋反作乱之人,很多人都受牵连下狱,甚至有世家大族子弟被当场斩杀。
听到这个消息,陆逊思虑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孙策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冒着江东动乱的风险,大肆杀人?
他是疯了,还是有足够的自信?
而且这还是孙策遇刺伤重的传言沸沸扬扬下,其行此激烈手段,难道孙策的伤势并不重?
亦或者是孙策的障眼法,故意用这种行为,掩盖他的伤势真相?
陆逊思索半晌,也想不出个头绪,心道对方这江东猛虎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战场上勇猛无比不说,连谋略外事上,也是如此横蛮霸道,完全不讲道理,反而让人看不出虚实。
吴夫人听陆逊说江东明日来人,对陆逊说道:“一路上多谢将军照料,妾感激不尽。”
“等回到江东,妾当回报陆氏。”
陆逊连忙回礼道谢,随即告辞出去,说道:“我去安排船只军士,护送元化先生随夫人过江。”
吴夫人等陆逊出门,走得远了,方才淡定的神色中,才显出了焦急之色。
孙策让她等了好几天,未必是不相信消息真假,而是可能在布局谋划什么。
换做平时,吴夫人倒不怎么急,但现在不同,孙策很可能中了毒,他多拖延一天,就离鬼门关进一步。
这四五天拖延下来,谁知道孙策的情况恶化成什么样子了!
行到广陵码头附近,陆逊见对面大船上兵士弯弓搭箭,戒备森严,也不以为意,当下发号施令,让己方战船让开通道。
他从望远镜里面看去,见船头上站着几名武将,簇拥着一羽扇纶巾,风度翩翩的文士,心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周公瑾?
江东战船行到广陵码头,船头文士朗声道:“吾乃护军周瑜,奉孙侯之命,前来迎接夫人。”
陆逊见状,也走上船头,出声道:“吾乃监军陆逊,现在便护送夫人过江。”
周瑜拱手道:“君之好意,吾心领了,不过江东自有战船,还请夫人上得船来。”
吴夫人闻言,走上前道:“公瑾先生,好久不见。”
周瑜见果然是吴夫人,心情复杂,低头拜道:“见夫人安康,瑜心甚安,还请夫人换船。”
吴夫人犹豫一下,“这边还有袁使君特使,不若让其随我一起过江,如何?”
周瑜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便依夫人之命。”
陆逊下了船,见己方船只载着吴夫人和华佗,随着江东战船向丹徒码头驶去,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周瑜神色,对自己这边还是极为防备,这是两边的立场决定的,要不是有共同的外敌,说不定两边早已经翻脸了。
但即便如此,将来的合作之路,也是困难重重,要是两边能精诚合作,联手平定天下就好了。
眼下送吴夫人回江东,便是幽州释放善意的努力,也可能是最好的一次机会,陆逊曾经幻想过,要是江东将来能心甘情愿归附袁熙,那天下一统,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陆逊明白这种事情,也只可能存在于幻想中,应该是永远也不会发生了。
吴夫人下了码头,早有马车等着,她和华佗坐着马车,一前一后往孙策府邸而去,吴夫人望着沿街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心情忐忑不安。
自己离开两年,无论是天下还是江东的形势,都已经变化太多,而且自己这次回来,该以以什么心态对待孙策呢?
随着大门打开关闭的声音,马车缓缓停住,吴夫人知道这是已经到了,她打开车门,还没下地,便看到孙策站在不远处。
吴夫人看到,孙策用麻布抱着头,上面隐隐渗出血色,本来威猛张扬的脸上,如今却是露出了苍白虚弱之态。
他望着吴夫人,轻声道:“阿母,终于回来了。”
吴夫人泪光闪动,颤声道:“我回来了。”
一阵寒风吹来,似乎将什么东西带到了两人之间,景物模糊起来,孙策和吴夫人同时抬起头来,见天上竟然飘飘洒洒落下雪来。
孙策深吸一口气,对吴夫人叹道:“江东很少下雪,看来阿母回来,是个好兆头呢。”
寒风带来的雪,不仅覆盖了江东,也覆盖了中原大地,包括幽州。
越往北面,雪便越大,气候也便越冷。
因为天气实在太过寒冷,本来交战颇为激烈的地区,纷纷撤兵回城,力求先想办法度过这次严寒。
冬天作战,遇到大雪,不仅辎重粮草运送困难,兵士更是难以抵抗寒冷。
在这种酷寒的天气下,不仅生火生了大问题,连身上衣物是否能抵御冬天的冷风,都成了大问题,这个时候,能在寒冷中保住性命便是幸运,更别说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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