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进屋,就见赵传德白着脸,气息微弱的躺在炕上。
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
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脑袋边还放着一个搪瓷盆,装着一盆血水!!
其他人均低着头,淌眼抹泪,时不时哽咽抽泣。
只有三舅妈哭的很卖力,在炕上盘着腿,拍着巴掌哭。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糊得满脸都是。
脑袋还不断往躺着不动弹的赵传德身上拱,嘴里不住的喊着狠心。
陈青怡嘴角一抽,这副画面莫名的很熟悉。
见他们来,三舅妈徐春枝仿佛看见了救星,跪着飞扑过来,一把攥住赵老太的胳膊。
“妈,呜呜,你们可算来了,传德,传德不行了”
一声高过一声的急促哀嚎。
让赵老太和赵老头心里一紧,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
颤抖着手,去摸赵传德的脸。
感受到手下微凉的气息,赵老头嘴唇一哆嗦。
“这是咋的了?传德,醒醒,爹来了,是哪个挨千刀的下这么大的死手啊!”
赵传文:!!心情复杂,被亲爹骂挨千刀的。
他明明没用力啊!
陈青怡眼睛微眯,开口道:“先让翟大夫给看看吧!看看到底咋回事!”
“对,对,对,翟大夫先看看。”赵传文也急了起来。
毕竟是亲弟弟,关系再不好,也不希望他死了,要是因为是自己下手重了。
他这辈子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装的,想哄俩钱儿花花,哪知道
赵香梅也是急的满头是汗。
“对,翟叔,您老给看看,前几天还好好的呢!”
老翟头从被子里拿出赵传德的一条胳膊,把起了脉,手一搭,眉头就皱了起来。
赵老头一边摸着赵传德的脸,一边将棉袄扣子上边俩解开。
他有点憋得慌。
着急的问:“怎么样?还,还有救吗?”
“快送医院吧,他身上的伤倒是没大碍,看着重,其实是皮外伤。
没伤到一点筋骨”
听了这话,赵传文轻轻松口气。
其他几人着急的七嘴八舌的问:“那怎么会这样呢?”
赵喜海一脸怀疑:“大夫,你没诊错吧?”
赵建伟也跟着道:“大夫,我爸没吃啥,就是被人打了!
肯定是被打成这样的!”
陈青怡眼神微微一凉呵呵,不打自招,和老翟头对视一眼。
“他中了毒!”
老翟头老神在在的,仿佛没听到质疑,扔下一颗炸弹。
其他人一听中毒,心里一突,很是不安,赵建伟和赵喜海兄弟更是眉心一跳。
“大夫,这个毒,它,它不严重吧?”
老翟头眼睛一瞪,“谁说不严重?这是乌头毒,是剧毒!
中毒的人会浑身麻木,四肢发冷,呼吸急促,瞳孔发散。
严重的会影响神经!
还会对胃肠造成影响,刚才他吐血了吧?这毒量下的很大啊!
最好快送到公社洗胃!
要是不想去”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就是他缺药,再厉害的医术没药也是白搭。
老翟头叹了口气。
什么神经,什么呼吸急促,赵老头等人根本没听到心里。
一个剧毒就把他们吓得瘫在那儿了。
赵建伟和赵喜海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怎么是剧毒呢,不是说”
声音很小,架不住陈青怡耳朵尖。
陈青怡舔了舔嘴唇。
不对劲儿
怎么会吃到乌头呢?除非
“得赶紧的,这病可拖不得,再待一会儿怕是”
老翟头看他们还懵着,多提醒了一句。
“去,立马去。”老赵头就要去抬赵传德。
“快,快送到公社医院!”
“快点,老三媳妇别哭了,拿上东西,咱立马走。”
赵老头声音急促,徐春枝仿佛被惊醒了,茫然红肿的眼睛也清明些。
赵建伟和赵喜海眼神躲躲闪闪,欲言又止,脑门一层汗。
就在这时,赵传德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翻着白眼。
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一家人赶紧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询问,老翟头也是赶紧施针。
赵老头哭的老泪纵横,“起来,传德你起来,你让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不孝啊。”
早知道这样,过年的时候就不该把人撵走。
陈青怡悄悄走出屋子。
招来在空中一路跟随过来,飞的欢快的福宝,凑在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等福宝飞走了,她才又进屋。
赵建军将拖拉机开进院子里,赵传家和赵传文将赵传德连着被褥一起抬上了车。
徐春枝坐在一边,不停的给擦汗,不停地说话让他保持一丝清醒。
车要开了,赵建伟和赵喜海还在愣神,赵建军大喝一声:
“你俩想什么呢?愣着干啥,上车啊!”
自己亲爹要上医院,两个儿子没一个跟着的,这要是有啥事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