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梅默了默。
赵传德一家大人,包括俩儿媳妇都在笆篱子里,家里就剩俩小娃娃,除了这儿,的确没地儿去。
但算了,先不想,听听咋说吧。
三人跟着赵建军去了老赵家,一进屋,本来还吵嚷的屋子瞬间安静。
落针可闻,安静的可怕。
还是二姨赵香兰忍不住先开口,冷哼一声: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要不是昨天公安上家来抓人,我还蒙在鼓里呢!
我的脸都让三哥家丢尽了。
我就说嘛,之前听三哥生病,我想去医院看看。
那俩小媳妇横扒拉竖挡着不让,说什么不要紧,没啥大毛病。
原来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好家伙,昨天想到我了。
把俩孩子往我家一放,我问她俩要干啥,支支吾吾也不说明白。
就说想先回趟娘家,让我帮看一会儿。
我还纳闷呢,咋一起回娘家。
好嘛,刚走到村口,就被大盖帽给逮着了,原来是犯了事儿!
不到一小时,我们石砬子全大队都知道了,我赵香兰的三哥一家,勾结特务!
这给我脸臊的,我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概是憋狠了,赵香兰说了一长串的话,气儿几乎都没喘。
刚说到一半儿,眼泪就哗啦啦的止也止不住。
她用袖口狠狠擦了下鼻子。
继续哭诉道:“好在我婆婆,妯娌人都不错,也没说啥。
这要是搁别人家,我还不得让人给挤兑死!!
他赵传德到底哪来的能耐,敢跟特务搅合在一起,嗯?
他怕不是脑子让驴踢了!”
想破脑袋,赵香兰也没想明白,这么玄乎的事儿。
居然发生在他们家。
真是苍了个天了。
即使楚寻等人清理了村口的血迹,却依稀还能看见地上斑斑点点。
他们想想就后怕,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特别是赵香菊一家,她家住村西,紧挨着村口大道。
当时的枪声听得格外清楚,吓得一家人连着两天做噩梦。
也是后来才知道,这里边还有赵传德的事儿,赵香菊现在回想起来神色还有些惊恐。
赵香芝住在公社,今天刚知道这事儿。
心神大震,到现在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也不想多待,开口问道:
“爹,你把我们都叫回来,是有啥事儿不?”
“反正我提前说明白,那俩孩子我可不会管,老话说得好。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赵传德一家从上到下,根子黑的透透的。
往死里算计自家人。
这种骇人的手段听了我都头皮发麻,就想离得远远地。
俺家几个孩子可没有小怡的聪明劲儿,别一个不好,把我们也给害了。”
赵香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接话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不是冷气从脚底板往上直窜天灵盖。
当我知道时,要不是俩孩子就在我怀里好好待着,我都想拿刀砍了那一家猪狗不如的东西。
一想到小怡有可能被特务抓走,严刑拷打,受到各种非人折磨。
我就难受的心仿佛生生被挖出来一样,疼的紧。
总之,我不会再认赵传德一家。”
这两天,她都是和闺女睡得,却依然睡不安稳,总是会惊醒,只有把闺女紧紧搂在怀里,才能安心。
白天也是不错眼的盯着,她舍不得让孩子离开她的视线。
一转身看不见孩子,她就要崩溃。
就连陈青枫都被她拘在家里,哪都不让去,好在有楚寻在。
赵香梅才安心不少。
赵老头吧嗒着烟袋锅子,眉头紧锁,满脸的愁苦,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赵老太也是红肿着眼皮,这两天看来是没少哭。
见老两口一直不说话,李春芬拉了拉赵传家的衣角,示意他开口。
赵传家长叹一口气,抬了下眼,“爹,妈,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我和人打听过。
传赵传德肯定判的时间最长,是他和特务联系的。
徐春枝也不会短,假装住院这个主意就是她想的。
赵建伟和赵喜海最低也是五年,至于他俩的媳妇
就算提前出来,能守着?
再嫁也不可能要这俩孩子,这俩孩子要是养了,最低也是五年。”
五年是最保守的。
人刚出来,要啥啥没有,咋养孩子?要是俩人不着调,把孩子一直扔这儿怎么整。
还有,蹲笆篱子能不能全手全脚的出来都两码说。
这中间变故很大,养两个男孩,不是给两口饭吃的事儿,这年头,谁家也不宽裕。
他们更怕,养不出好来,养出两个白眼狼。
赵老头耷拉着眼皮,又猛吧嗒几口烟袋锅子,才开口道:
“传文,你呢?你咋想的?”
赵传文倒是很干脆,“他家的事儿我不管。”
屋里又是一阵安静,赵老太小声抽噎,“这事儿是传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