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把就扔到了地上,若是再年轻几岁,她恨不得跳起来在上面踩几脚!
她指着李云仪的鼻子:“你!你!你给我滚!”
李云仪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两行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老夫人,本公主究竟~做错了什么?”
惊惶地起身,透过老夫人怨毒又忌恨的眼神,李云仪仿佛才想起了什么。
紧抿着唇,眼泪一滴滴滑落:“老夫人,您是嫌本公主穿的太好了。好!那本公主全都摘下来,本公主不戴了,全都给您吧~”
舒嬷嬷和青画赶紧上前给李云仪卸掉所有钗环。
然后,大喇喇揣到了她们自己的衣袖里。
一身轻的李云仪,一阵风似的哭着跑了出去。
大堂里,将刚才李云仪的话全都听进去的下人们:……
本来还恨李云仪不给她们吃饭。
现在,怎么感觉李云仪比她们还可怜呢?
刚才珠光宝气地进去,现在却狼狈朴素地出来。
还哭的可怜兮兮的。
老夫人刚刚丢了私房钱,盗贼都没有找到,就把李云仪身上的东西全都给剥削走了。
下人们都是同情地看着李云仪这个冤大头,生怕李云仪下一秒会哭晕过去。
李云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熟练用姜片擦了眼皮,她挂着满脸的泪水冲了出
去。
到了院子外,才抬头狡黠一笑。
喊来青画:“青画,今儿晚上的事情,明天一早就散播出去。”
有慈宁堂下人们作证,老夫人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从今往后,是个人都知道侯府穷的腚都捂不住了。
而她李云仪,虽“软弱无能”,但高风亮节,孝顺有加!
只是稍微演了演戏而已,这心情就如此的畅爽清透,比洗髓重塑都要轻快自在。
想她上辈子,小心翼翼,事事在意,时时恐惧。
把谨慎和持重刻在了骨子里。
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人啊,还是得自私点才行。
交待舒嬷嬷一定要看好库房,李云仪绕到了侯府后花园,特地乘了会儿凉,才回到锦绣苑歇息。
今晚只不过是开胃小菜。
等到明天,她还有大礼要送给老夫人呢。
林舒语本不想追出来,是李云仪说好的,要将身上的首饰给老夫人。
可舒嬷嬷和那个叫青画的丫头,却全都收回去了。
眼下老夫人私房钱全都没了,不就相当于她和清珏没了钱?
李云仪那身行头若是换成银钱,少说也有十几万两。
足够他们挥霍一段时间的。
遗憾的是,她追出来的太慢太晚,李云仪早就不在了。
只有大堂内的下人们窃窃私语。
“咱们侯府都是李云仪在养着,咱们往后可怎么活?”
“唉!谁让咱们侯府没钱呢?看来,这泔水和窝窝头得吃一段时间了,真想李云仪现在就生孩子,这样她就能重新掌家,咱们又能吃好喝好了~”
是两个扫地的小丫鬟。
林舒语上前就骂道:“胡乱议论主家私事,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两个丫鬟不服气地低着头。
心想,慈宁堂下人都这么说,凭什么她们俩就不能说?
林舒语以为两个丫鬟是怕了她,心里还挺高兴,敲打道:“侯府没有空虚,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
两人心里更是不齿,却是点头如捣蒜。
等林舒语一进内室,两个丫鬟同时翻了个白眼。
“她算什么东西,管我们?”
“还说什么窝窝头泔水有营养,她咋不每天吃呢?!还神医呢,我看就是个神经病!”
等到护卫把下人房翻了个底儿朝天后,还是没有找到老夫人的所谓私房钱。
下人们顿时怨声载道,都在埋怨老夫人为了区区二百两,把她们的房间翻的几乎不能住人。
好些人自己攒下来的私房,也都不翼而飞。
可碍于老夫人平日里的威严,下人们硬是什么都不敢说。
就这么灰溜溜地回下人房去了。
慈宁堂都快翻天了还是没
找到老夫人的私房钱。
林舒语便劝穆清珏先回阆苑冷静冷静。
穆清珏知道李云仪光一身穿戴都价值十几万。
完全忘记了刚才发过的疯,反笑着劝老夫人:“祖母,今日侯府外人太多,指不定是哪个刁民偷跑进来拿走了,茫茫人海,您能去哪找?。”
“不就是丢了十万两吗?您再从李云仪那骗点过来就是了。”
“还有那个幻冥,您可别忘记跟李云仪说一下。我跟舒语耽搁太久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不等老夫人回应,两人趁着夜色,走出了穆恩侯府。
穆清珏眼里只有钱,老夫人不难过是假的。
可转念一想,清珏说的也有道理。
李云仪随便一身都抵过她辛辛苦苦五年的积攒。
她还难过什么呢?
她该难过的是,这么多年居然没有问李云仪多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