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师，您说的没错，我想去申城这件事情的起因，的确是因为李沐云。”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老郑那几乎择人而噬的眼神，有些可怕。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我自然是不会再退缩了。
“不过......也不只是因为她。”
“李沐云，她是我学习的动力，没有她的话，我可能......嗯，我肯定，肯定没有现在这样努力。”
听到这里，老郑瞪了我一眼，不过还是忍住了，没打断我，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傻，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也这么认为，我甚至觉得自己没办法坚持多久，不过是三分钟热度罢了。”
“甚至在不久以前，我连自己能不能达到一本线都没谱，根本没想那么远的事情。”
我叹了一口气，“可后来，我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没救，好像再努努力，也不是不行，所以我开始努力学习，其实这时候的目的也并不纯粹，我就是想借此稍微接近她一点，能有点共同话题，万一顺便还考了个一本的话，那当然最好了。”
老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李沐云也是这么给我定的目标，至少到一本线就好。而最终，最远的目标......其实也就是三川大学。”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略微想了想之后才继续说道。
“三川大学......郑老师您说得对，它确实是好，咱们这里也都认三川大学这块招牌。前段时间我查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郑老师您上大学那会儿，三川大学在全国的高校榜单里排名应该是在前十的对吧？”
老郑点了点头，“嗯。”
“可现在，它已经不在前十的队列里了，对吧？”我继续问道。
老郑眉头展开了一些，他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脸颊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了头，承认了我说的话。
只是这次的“嗯”却显得没那么有底气了。
“......嗯。”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二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三川大学在全国的名次，大概掉了有个二十几名吧。它的录取分数线也越来越低，当然这没什么不好，这也是老师们都想我去考三川大学的原因之一吧？因为好考。”
老郑继续点头，没有出声。
我见他这样，有些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
“郑老师您别误会，我不是瞧不起它，我不会、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我查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也在想，你说三川大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其实无非就是重点城市的确定、师资力量的流失之类的问题对吧？毕竟，咱们这种地方，只要像是李沐云这样的，有条件、分数够的，他们都会优先考虑外省的名牌大学，就算是您之前劝我去考三川大学，那之后的结局也是等到毕业以后，再离开这里，去大城市找工作对吧？”
“所以，为什么大家都想往外跑呢？我一开始也不明白这个道理，留在自己的家乡不好吗？肯定是好的，但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和李沐云接触之后，我觉得我多少明白了一些。”
我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种向往的表情。
“因为......在申城这种大城市里，有梦想啊。那里他们的梦想，或者说在那里可以实现他们的梦想，甚至于到那个地方去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们的梦想，我......也想要有这样的一个梦想啊。”
老郑听到我这样说，只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郑老师，我呢，从小到大也没出过几次远门，也没什么见识，甚至说谈不上有一个什么像样的梦想。”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一直以来我都是循规蹈矩的，老老实实上学、念书，成绩上吧得过且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也没有什么好追求的。我一直以为，我以后也会是这个样子，平平淡淡的，考一个也就那个样子的大学，等毕了业之后，按部就班的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普普通通地过日子就行了。”
“家里父母吧其实对我也没多大期望，所以对我而言，将来的路，大概会往什么方向走、走成什么样子，全部都能够猜个大概。”
“当然，这些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不好，至少过去的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
我顿了顿，脸上露出了笑容，想到了她，我总是不自觉的笑。
“但是现在，我跟李沐云待久了，她让我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看到了我以前没有看到的风景。我发现，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其实比我自己认为的更多。”
“我不一定要按照我现在的路，平平淡淡、一成不变地走下去，我还有攀上更高的山峰，看更美的风景的可能性。”
郑老师的表情变了，不再是那么紧绷，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老师，就像是您说的，高考是关系到我们一辈子的事情。所以......”
我紧了紧拳头，手心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