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应竹脸上一闪而过的别扭:“荣王殿下谬赞了,在下只是机缘巧合撞见了,提供了线索,至于后续的查案在下从未参与,不敢居功。”
“蓝公子谦虚了。”赵翊珩虽只与蓝应竹说了几句话,但能看出这人是个人才,真是不晓得六皇弟是抽了哪门子疯,让这种人才去刺杀五皇弟。
在他眼中,用人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显然这一位看不上什么权势富贵,只想着留一条命逍遥江湖。
蓝应竹便这样被赵翊珩带回了荣王府。
第二日,勤朝殿内,上朝之际,沈长宏将昨日那小厮提供的证据悉数上奏给了赵骁。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赵骁,看完内官呈过来的奏折后,脸色极其难看。
沈长宏就着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腿发抖,心中忐忑不安。
“沈大人,这些可都当真?”赵骁沉沉问道。
沈长宏自知此事重大,被问话时,已自觉跪下:“回禀陛下,臣亲自去楚馆查过,确实有证据能证实那位小厮说的话。”
赵骁大怒:“放肆!”
沈长宏忙趴下,诚惶诚恐道:“陛下息怒。”
其余一众大臣压根儿不知所谓何事,但见皇上动怒,也纷
纷跪下,齐声喊道:“陛下息怒。”
以太子为首的四位皇子也是一脸迷茫,其余三位皆是不动声色的等着,唯独赵怀川像个不懂眼色的傻子,问道:“父皇,出什么事了?可是向枫的死查出了什么。”
赵骁阴沉沉看了眼赵怀川,这一眼看的赵怀川心尖儿拔凉,自他记事以来,父皇可从未这样看他。正当赵怀川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时,沈长宏呈上去的折子,被赵骁狠狠的砸在赵方荀脸上。
折子棱角尖锐,划破了赵方荀的额头。
见状,四人也慌忙跪下,其余朝臣趴的更低,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儿里。
赵骁厉斥道:“你这个孽子,你自己看看你干得好事!”
这也不是太子殿下干的啊!
沈长宏仔细回想着他奏折里写的内容,确定自己没有写向枫之死与太子殿下有关。
赵方荀脸色沉默,神容冷静,即便是被当中斥骂,也丝毫不见他的慌乱,捡起地上的奏折,认真阅读,读完后,他合上奏折,双手捧呈着奏折:“父皇,儿臣有几句话想问一问沈大人,不知可否?”
赵骁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沈长宏换了一个跪姿,朝向赵方
荀,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惶恐:“太子殿下请问。”
赵方荀的语气是惯来的冷漠:“沈大人,那位小厮说向枫死时,看见了作案的女子掳走了许多女子。本宫想问一个女子断是有天大的力气,也没有那么多双手能一次性掳走许多女子。”
沈长宏暗自庆幸,幸好他提前调查清楚了:“启禀太子殿下,下官在听完小厮的口供后,特意去楚馆查了,向枫死的那间屋子里有一种使人致幻的药粉。下官问了先前参与过女子失踪案的官员,这种药粉确实是女子失踪案中出现的。”
赵方荀神色冷峻,继续问道:“所以,沈大人的意思是,向枫之死是本宫一手造成的?”
“太子殿下,下官从未有过这个意思。”沈长宏早知会遭此一问,提前做了准备,“下官身为天子的臣,有责任将查到的所有线索和真相上达天听。下官是大理寺卿,比任何人都清楚证据是证明人清白的唯一佐证。”
“沈大人知道证据是最重要的,那沈大人可知证据有时候都是假的。”
沈长宏直起身体,不畏惧的对上赵方荀的目光:“太子殿下,下官当然知道。下官所
呈奏折中写的只是在楚馆中发现了药粉,并未说是那晚凶手撒下的。”
赵方荀微微恼怒,神情变得更冷郁:“你诈本宫。”
沈长宏冤枉,他就是实话实说,哪里有那么多的歪门心思:“下官不敢。”
此事涉及太子殿下,朝中大臣无一人敢站出来多说一句。
向拓不怕,他儿子在楚馆无辜枉死,本就得罪了蘅王,如今似乎还与太子扯上了关系,他心里想着,得罪一个是得罪,得罪两个也是得罪,反正都得罪了,势必要给儿子讨个公道回来。
他跪着出来,痛呼道:“陛下,微臣求您还犬子一个公道啊!陛下!”
赵骁尽管气得头晕,但面对向拓这般爱子心切的诉求也无法做到冷面相对,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向爱卿,快起来,朕体谅你的心情,但此事也急不得,还需沈大人慢慢仔细的查清事情真相。”
向拓说着话就开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了:“陛下,微臣有些话想讲但又不敢讲。”
赵骁先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四个儿子,才朗声说道:“向爱卿今日只管说,朕给你撑腰。”
向拓很踌躇不定的样子,良久之后,他跪爬着冲到离
赵骁最近的地方:“陛下,臣曾听犬子提起过,说那种让人上瘾的春……上瘾的药最先是在楚馆里兜售的。所以,臣……臣觉得……”
他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赵怀川听了这话,直接炸毛了,当即就站了起来,走到赵翊珩面前一把揪着他朝服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