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飘起了大雪。
江淮早早起来,准备进城,他瞧着外头漫天大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唉声叹气。
江知序半靠在床上,听着他的叹气声:“翠云姑娘喜欢你。”
“长姐,你别胡说。”江淮像个炸毛的兔子,几步走到床边,“我不喜欢她。”
江知序淡淡一笑:“我说她喜欢你。”
江淮垂下头:“整个李家村都知道。”
“过完年,帮她找一个好夫家。”江知序的语气不是商量。
江淮犹豫不定:“长姐,那是她的事。”
江知序心知肚明他的心思:“不论你是否喜欢她,你与她都不可能。”
她知道亲手帮喜欢的人找夫家,很痛苦。
但是,唯有如此,两个人才都会死心。
“长姐,你还会和明夷则在一起吗?”江淮忍了许久,才敢问出口。
江知序不能断定未来的事:“明夷则是文钰,他和翠云姑娘不同。”
江淮心事重重,他知道与李翠云不可能,才处处拒绝她。
当亲耳听见别人将这份不可能戳破时,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江知序看了眼江淮,心里跟着不好受,二十不到的少年郎,分明该是最意气风发,满楼红袖招
的年纪,偏生因为是西廷皇室之人,万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她动摇了:“你无法割舍,那便带着她。”
短暂的相爱,也是快乐。
江淮内心挣扎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长姐,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是她的良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知序本想安慰他两句,听见外头李翠云的声音:“江淮,江淮,进城了!”
“去吧,和人家姑娘说清楚。”她鼓励的眼神,“我知道很难,但长姐相信你。”
江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出门了。
黎长青站在门口,瞧着江淮和李翠云在风雪中走远了,才走进屋。
他站在门口,不太高兴,斜眼瞧着半靠在床上的江知序:“这些话不能等到明日再说?”
“能啊。”江知序心中清楚他讨厌自己,但她并不在意,“这些话在江淮死的那一刻也能说,那个时候说了有何用呢?”
“不过一日之差,你少跟老夫诡辩。”
江知序抬头目光炯炯的望向他:“不是一日,是一年。今日过后,便是新的一年,新年新气象,人如此,感情如是。”
她何尝不知今日说,于江淮和李翠云很残忍,但今日一过,她所做
之事皆是杀头大罪,何必连累无辜之人。
黎长青说不过她,气得甩袖离去,走出屋时,他丢下一句:“老夫告诉你,老夫拿翠云当女儿,你胆敢伤害她,老夫杀了你。”
“不会,你放心。”江知序低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中。
今日,李翠云的爹娘听说江淮也进城,一家子就索性派了李翠云进城采买。
李翠云自然高兴,只要能和江淮一起,不管干什么,她都高兴。
“江淮,你姐姐还好吗?”她问道。
江淮情绪不高:“挺好。”
李翠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双手叉着腰,故作老沉的腔调:“江淮,你今日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江淮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听见李翠云这样说,他心中有点慌乱。
李翠云嘿嘿一笑:“你肯定是害羞了,毕竟头一次和本姑娘一起进城。”
江淮听着这话,松了一口气,骂了一声:“你有病啊,李翠云。”
“你生气了?”
“你别生气啊。”
李翠云扯了扯江淮的袖子:“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了。”
“好笑吗?”江淮冷着脸。
李翠云有点被他吓到了,她从没见过江淮
这副样子。
浑身气势逼人,她连个声都不敢发。
江淮见她缩着脖子,一声不吭的,显然是被吓到了,缓了缓神色,带了点笑:“你一个姑娘家,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让人听见了,对你名声不好。”
“好,我知道了。”李翠云乖乖的应着。
江淮本想趁热打铁,和她说了找夫家一事,又怕她一会儿哭鼻子:“进城想买什么?”
说起这些,李翠云立马又活力满满了:“爹和哥哥们说要买上好的烧酒,还有羊肉,娘说要买……”
她喋喋不休说了一堆,江淮听完,也没听见她想买什么:“我问你想买什么?你自己。”
李翠云被问住了,她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摇头:“我好像没什么想买的。”
“什么都没有?”江淮真不知这丫头整天傻乐呵什么,“胭脂,衣裳,首饰,一个都没有?”
李翠云尴尬又懵懂:“我不太懂这些啊。”
“买了就懂了。”
李翠云闻言,下意识的捂紧了腰间的荷包:“我不买,我没钱。”
“我有钱,我给你买。”
“真的吗?”
“真的。”
李翠云欢喜鼓舞:“江淮,这是你给我的聘礼吗?”
江
淮脚下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