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陷入死一般寂静。
良久之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赵方荀冷厉的眼神扫去,哭声即止。
宋朝雨半边脸紫红肿胀,双眼通红,她不服气的对上赵方荀冷冽的目光:“太子殿下,臣女只是担心许姑娘被有心之人蒙蔽,害了许老太傅一家。”
江知序闻言,清淡笑着:“宋姑娘,我虽没有高贵的出身,但也不至于拥有一个肮脏的灵魂。”
许轻月上前,在宋朝雨另一边脸上又甩了一巴掌:“你到底是担心许家,还是想挑拨我和祖父祖母的关系?”
她的这一巴掌不仅将宋朝雨打懵了,在场的其余人也俱是一震,刚被认回的老太傅孙女打了当朝丞相之女,这……简直骇人听闻。
赵方荀难得看了眼许轻月,露出几许赞赏,不是个蠢货便好。
“你敢打我?”宋朝雨珠钗斜乱,发髻垂下,妆容不堪入目,整个人狼狈不堪,“我爹是当朝丞相!”
今日,她丢了全部的脸面,绝不可能忍气吞声,势必要和许轻月鱼死网破。
许轻月不卑不亢:“当朝丞相又如何?当朝丞相便能不问是非黑白,随意诬蔑人吗?当朝丞相就能以权谋私,诋
毁同僚吗?”
她步步紧逼,句句质问:“还是说在宋姑娘眼中,这大熙只有宋丞相一人是可用之才,其他诸位大人都是蠢材,都是摆设?”
胡说八道,随意猜测,挑拨离间,谁不会啊。
宋朝雨无言以对,眼含热泪,心中委屈:“我……我没有……你休要胡言……”她含糊不清的辩解,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许轻月不屑,以为是个心机深沉的,没想到是个没长脑子的:“宋姑娘,你脚下踩的是大熙国土,你我都是大熙子民,你父亲和我祖父都是陛下的臣子,即便官阶品级有高下之分,但一颗忠心可没有。”
她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对付敌人一定要斩草除根:“今日我太傅府办了一场认亲宴,祖母好心邀请,不料你竟存了挑拨我祖孙关系的心思。你是见不得我祖父祖母生前寻回孙女的阖家欢乐,还是想借此诬陷我许氏一门的清白?”
什么罪过大,她就往宋朝雨头上扣。
宋朝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委屈的瞪着眼哭。
“既然事情因江姑娘而起,不妨听一听江姑娘的想法。”明苕荣出来当老好人。
突然被点名的江知序一愣
,看戏看久了,她都忘了此事因她而起了:“我不知宋姑娘仅是针对我,还是借我来针对太傅府?”
她当然不会拆了许轻月的台子,这宋朝雨也委实需要长个记性。
“这是太傅府和丞相府的事,明侍郎想横插一脚?”明夷则眉梢一挑,“还是说将军府要横插一脚?”
明苕荣不赞同他的说法,露出家中大哥对小弟顽皮无奈的神色:“二弟……”
“明侍郎可莫要乱攀关系。”明夷则朝江知序身侧挪了两步,“本公子是祈宁寺的僧人,与明侍郎毫无关系。”
“江姑娘,大家都是女儿家,你又何必如此为难宋姑娘。”四公主赵慈从人群中站出来,她身着天青色衣裙,发髻间插着一支金镶玉的步摇,容颜清丽,风姿华贵,“不如本宫做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江姑娘意下如何?”
江知序浅浅笑着:“四公主发了话,民女当然不敢再多说。只是太子殿下还在,怕是轮不到民女来做主。”
赵慈心头一悸,真是昏了头,竟然忘记了太子皇兄还在:“太子皇兄,臣妹是怕丞相太傅生了嫌隙,所以才多嘴。”
赵方荀连个眼神都没给赵慈,径直问
江知序:“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启禀太子殿下,民女做不到以德报怨,一般都是有仇报仇。”江知序格外的坦诚,“不过民女也深知,今日是太傅府的认亲宴,不宜生事,民女与宋姑娘的恩怨会留到太傅府外解决。”
“不必,就在这里解决。”赵方荀要借此告诉所有人,许老太傅虽已不在朝堂,但有他一日,便无一人可折辱太傅府,“为何要无缘无故针对江姑娘?”
宋朝雨身体颤抖,她从未承受过储君之怒,吓得径直跪下:“臣女……臣女是受人指使…………呜呜呜……”
“受人指使针对江姑娘还是受人指使针对太傅府?”赵方荀不容许她模棱两可的回答。
宋朝雨双膝跪地时,膝盖骨撞上坚硬的地面,疼痛拉回了她的神智:“针对江姑娘。”
“何人指使?”
“吏部尚书之女王惜。”
闻言,在场之人都不太相信。尚书之女能指使丞相之女?有些荒唐。
宋朝雨跪在地上,仰头道:“臣女与王姑娘是闺中好友,前些日子她突遭未婚夫背叛,卧病在床。臣女去王府探望,她告诉臣女是江姑娘勾引了她的未婚夫,是以臣
女方才……”
赵方荀将冷厉的目光扫向江知序,瞧着她那一张脸,容貌无双,确实勾人心魄:“江姑娘,对此你有何解释?”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江知序真是冤枉:“在场之人可有认识王姑娘未婚夫之人?”
“小女子远远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