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在走入绝境时,变得聪慧通透。
送走了王惜,早膳也已备好,江知序回院子里边用早膳,边思索着如何将王惜的筹划推进的顺理成章。
“牛峤欺压百姓,贪污受贿的证据我已经查到了。”明夷则筷子夹着包子朝嘴里送。
江知序淡淡抬眸,看了他一会儿:“张迹也查到了。”
王之霖卖官鬻爵的证据在他给她时,张迹也是刚查到,比蛛丝还强大的情报搜索能力,让江知序有些好奇。
但她无意过多打听,那是明夷则培植起来的势力,与她无关。
明夷则吃了一个包子:“你故意卖王惜一个人情?”
“她都要死了,我卖她人情有什么用。”江知序浅浅一笑,“吏部尚书是由荣王接到知情人的举报,证据确凿才锒铛下狱。若是户部尚书也是如此,岂不是让人生疑。”
明夷则做事向来肆意妄为,倒是不曾想过这些:“王之霖被人弹劾举报世人会认为是牛峤所为,但若是有人弹劾举报牛峤,弹劾举报一事就必须有人担下了。”
江知序放下碗筷,单手撑着脸,点头:“这事最后只能以王牛两家的私人恩怨结束。”
早膳刚过
,素衣便急急赶来。
鲜少能在素衣脸上看见急切的神色,江知序坐在窗边,翻看着话本子,她抬眸问:“发生了何事?”
“将军府派人来调查章绪的身份。”素衣浑身肃冷。
轩窗大开,微风吹翻江知序手上的话本子,她抬手压下被翻起的纸张:“人呢?”
素衣道:“被属下灭口了。”
躺在软蹋上小憩的明夷则,翻了一下身。
“看来明苕荣还是起疑心了。”上次明苕荣登门找弟看见章绪,她当时不知章绪来府里了,疏漏了,竟然明苕荣抓住了破绽,“事关将军府,便劳烦明公子去处置了。”
她不打算插手此事。
明夷则睁眼,动了一下身子,整个人趴在软蹋上,手握成拳垒起垫在下巴处,笑容潋滟:“公主殿下既然发话了,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素衣突然觉得她不该在这里,正欲张口离去时,明夷则懒散的从软蹋上起身:“既然他们想查,那便告诉他们。”
……
勤朝殿。
赵骁听着刑部尚书程鼎的奏报,整张脸阴沉的吓人,嘴角紧绷,直到程鼎说完,他依旧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他猛的拍了一下御案
,吼道:“放肆!”
殿内文武百官慌忙跪下,齐声高呼:“陛下息怒。”
王之霖的所作所为已经够让他愤怒头疼的了,没料到这个牛峤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父皇,儿臣认为先前向三皇弟举报揭发罪臣王之霖的人应该是牛峤。”赵方荀出声道。
赵西寺跟着道:“依眼下的情形来看,太子皇兄所言极是。”
赵骁勉强冷静下来:“程爱卿,王家独女果真死是吊死在牛府大门前?”
程鼎恭敬道:“启禀陛下,仵作验尸确是如此。”
“好好好。”赵骁连说三声,气笑了,“要不是这两人当街闹翻,朕竟不知朕的臣子们竟然相互包庇,贪污受贿,欺压百姓。”
在王惜的尸体上搜出了牛峤贪赃枉法的一小部分证据,但这些证据都留有线索,程鼎和沈长宏按照线索追查,将牛峤一家在城东的一家小客栈抓捕。
牛峤今日如往常一般上早朝,将将起床,便听门房来报,说是大门口吊死了个人,他跑去一看,发现是王惜,直觉有大事发生,便急忙带着孙秀和牛山喜跑了。
起初,程鼎和沈长宏对王惜尸体上搜出来的证据存疑,毕竟
那些证据多是百姓的举报信和一些官员写给王之霖的抱怨信。
后来,两人顺着线索查下去,竟然都一一得到验证,两人才敢定了牛峤的罪。
程鼎壮着胆子问:“陛下,牛峤要如何处置?”
“明日午时,满门抄斩!”赵骁疾言厉色。
“臣遵旨。”
牛峤一事告一段落,丞相宋彦修提起了科举一事:“陛下,科举考试先前是由王……罪臣王之霖负责,如今他已入狱,还请陛下重新择选合适的人。”
赵骁这两日确实在思虑此事,科举主考官一事事关重大,尤其是又出了王之霖卖官鬻爵一事,更是要慎之又慎:“各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殿内一阵沉默。
“宋相觉得呢?”赵骁将难题抛给宋彦修。
宋彦修思索片刻:“陛下,微臣觉得荣王可以一试。”他不疾不徐,缓缓道来,“不论是上次岸匀坊除去西廷余孽,还是这次揭发罪臣王之霖,荣王都展现出不凡的才干,是以微臣觉得荣王可堪重用。”
赵西寺闻言,连忙道:“父皇,儿臣有话说。”
赵骁挑眉:“你不愿意?”
赵西寺掀了一下衣袍,跪下:“父皇
,儿臣并不合适。”
“为何?”
“儿臣之前虽也接触处理朝中政务,但在科举考试上儿臣毫无经验。”赵西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儿臣身份特殊,若是担任主考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