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宏恍然大悟,挠了挠后脑勺,不太好意思道:“江姑娘……不,清安公主,其实此事最大的功劳当是属于荣王殿下的。”
江知序了然:“沈大人,实不相瞒,我并没有把握能说服荣王殿下相信我,所以我身份一事,劳烦二位大人替我保密。”
两人都未立即应声,程鼎声色沉了几许:“清安公主告知我二人这一切,意欲何为?”
“合作。”
“不可能。”沈长宏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倒是程鼎半晌没有说话,江知序含笑等着他的答案。
沈长宏看向程鼎,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催促道:“程大人,你快拒绝她啊,叛国之事做不得。”
程鼎出声,不是拒绝:“清安公主,你既找我二人合作,想必也是弄清了我二人的为人,不妨说说你能给我二人的承诺。”
“程大人!”沈长宏当即便怒了,“你怎可做出通敌叛国之事,老夫这就禀报陛下……”
程鼎声音大了一些,打断他的话:“沈大人,不妨先听一听清安公主的说辞。”
江知序温柔一笑,语气轻柔:“二位大人,我与你们算不得敌人,我与赵氏皇族也算不上敌人,但赵骁确是我
西廷被屠戮百姓得敌人。我的目的很明确,这天下需要明君,而非一个整日沉迷邪术,不顾百姓死活,以看皇子争权夺利为乐的无情帝王。”
她的声音很淡:“难道二位效忠的只是赵骁,而不是明君,又或者二位为官的初心难道不是为黎民百姓谋一个太平盛世?”
沈长宏由起初的愤怒暴躁,逐渐归于冷静,回想起幼年读书时立下的凌云壮志,年过半百,虽还未实现,但也未曾有过偏移。
为生民立命。
是他此生矢志不渝的信念。
“清安公主的意思是,你要推翻当今的陛下,立新皇。”仅是无视律法,擅意处罚囚犯一事,已足以令沈长宏对赵骁失望。
对律法,他有着绝对的敬畏。
程鼎蹙眉问道:“清安公主想当皇帝?”
江知序朝一旁的郑卫摆了摆手,郑卫拱手退下。
“二位大人,你们相信西廷皇室是带有诅咒的吗?”
程鼎和沈长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困惑。
江知序深觉此事荒谬又可笑,但又确有其事,而她就是当事人:“两位大人对西廷历任君王英年早逝就没有任何怀疑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难道诅
咒真的存在?”
“是的,而且很快你们便能在我身上看到诅咒的应验。”江知序一派泰然自若,“一个短命鬼,是不会肖想皇位的,我深知天下是百姓的天下,重要的不是赵氏人坐上那个位置,也不是江氏人,而是一个合适的人,至于他姓赵,还是姓江,我想,两位大人和我一样,都不在意。”
不得不说,她的话彻底拿捏了程鼎和沈长宏的心思。
这样一番话落地,正堂里陷入长久的寂静。
良久之后,程鼎道:“我会彻底查清陛下……陛下到底犯了多少错,在合适的时机把证据摆在朝臣眼前。”
他答应了与江知序合作,随后话锋一转:“但是,我不会参与任何党争,我只做我分内之事。”
“当然。”
沈长宏还在踌躇不定,但想到那些被押入东元塔的囚犯,一颗心到底是不忍,毕竟那些犯人也并非都是死囚:“我会协助程大人。”
江知序起身,盈盈一拜,朝两人见礼:“多谢两位大人。”
她丝毫不给程鼎和沈长宏喘息的机会:“二位大人可还记得当初蘅王在勤朝殿内爆出东宫也有此等邪术?”
“太子与陛下狼狈为奸?”程鼎
问。
江知序摇头:“赵骁或许并不知东宫也在修炼邪术。”
程鼎略一思索:“老夫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明夷则便出现在前厅正堂。
他端着一小碟桃花糕过来,笑容潋滟:“太傅府方才派人送过来的。”
“给雪青和丛一吃吧。”江知序没有味觉,何必要暴殄天物。
明夷则捻起一块,送到她嘴边:“他们有,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江知序顺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眉眼弯弯:“好吃。”
“嗯。”明夷则笑容里藏在一丝心疼,“多吃点。”
江知序又吃了两块,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我听说一盏茶楼新雇的那个说书先生你又认识?”
“想问什么。”
“他是你的人?”
明夷则没有任何隐瞒:“是。”
“我想知道一盏茶楼背后的主子是谁。”
“好。”
江知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我是不是该回报你一些东西?”
“公主殿下想回报臣什么?”他幽深的眸子里,情深似海,扎的江知序心疼。
“我突然想起来,俞安找我有事。”她急匆匆起身,便要走。
明夷则跟着起身,不紧不慢的
走在她后面:“俞公子方才出去了,说是给丛一买几件春衣。”
闻言,江知序猛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