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说, 你是白夜的源头咯?”闻言沈羽微微松开握住骨钉的手,向着对方疑惑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赎罪,虽然我只配在地狱中焚烧殆尽,但是我…我依旧希望能帮上他人, 哪怕只是一丝,”
“这样啊,”闻言沈羽暗自叹一口气,随后向对方问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是否知晓是否知道白夜诞生之初的憧憬,以及与之相关的记忆?”
“嗯,”闻言鸟嘴医生点点头,随后看着前方的沈羽缓缓开口道: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记忆。不过当务之急是,那个外界的怪物很快就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处,你应当抓紧时间离开。”
说到这鸟嘴医生突然沉默下来,随后缓缓低下身子,将头抵在手杖上,颤抖着前方的沈羽恳求道: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但我想求您阻止那个扭曲的怪物。我……”
“放心,我不光会打爆他的梦想,还会将其彻底终结。”
“终结……”闻言鸟嘴医生缓缓抬起头,茫然向前方的沈羽。
“当然,”闻言沈羽在通过艺术家的感知确认对方没有撒谎后,向对方解释道:
“只要我能彻底知晓,并获取那个怪物所诞生之初的憧憬。就能凭一种特殊的方式将其彻底摧毁。”
“真的……”闻言鸟嘴医生颤抖着站起身子,但很快又因为脱力而跪倒在地,不断的咳嗽着。
而正当沈羽打算上前搀扶起对方时,鸟嘴医生却突然如被触电一般,下意识惶恐后退着,随后偏过头,伸出手掌道:
“不…不能靠过来,会被传染…传……”
说道这鸟嘴医生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随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斗篷,才迟迟反应过来,沉默一段时间后,向前方的沈羽恭敬道:
“那么,请问我该如何帮助您。我只是一个失败者,没有那个怪物那般强大的力量,无法提出出自己的记忆,请问您有方法直接将其取出吗?”
“嗯,提取吗记忆吗?……“闻言沈羽缓缓伸出右手,看着从中凝结出的梦魇之刃思索道。
梦之钉可以割开现实与梦境的面纱,令持有者进入那些深邃的记忆或通道。
在之前进入小红帽精神世界时可以得知,一把梦之钉不能连续解放同一只异想体的记忆。
但是这种情况下,白夜和疫医更像是拥有因果关系的不同个体,记忆的相关应该有所不同。
并且梦魇之刃相较于梦之钉而言,应该会偏向于“噩梦”方面,既然如此的话,说不定可以用梦魇之刃试一试。
想到这沈羽暗自吐一口气,向前方的鸟嘴医生问道:
“我在获取白夜的诞生憧憬时,可能会令你想起那些对于你而言,甚至要远超地狱的记忆,你……”
“没关系,我这无能之物早已丧失死亡的资格,早该坠入踏入地狱之中,如果我的痛苦与死亡能令他人得到帮助,这是我的荣幸。”
“这……“闻言沈羽暗自沉默下来,随后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谢谢。”
语毕,沈羽骤然挥动手中的梦魇之刃,将在空中画出一道璀璨而绮丽的猩红光轮,直接将鸟嘴医生现实外壳切开。
几乎在一瞬间,无数尸体焚烧的尘埃从中汹涌而出,裹挟着无尽的绝望与悲伤。
即便是生命层级达到艺术家境界的沈羽,也被这绝望的海洋淹没,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窒息。
在这无尽的浪潮之中,沈羽顿时发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极度疲惫,随后意识缓缓沉寂下来,随后被另一道虚弱声音唤醒。
“医生,我的病会好吗?”
当沈羽被这声音唤醒之后,便愕然发现自己来到一处破旧的房屋之中。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自己当前的身体确实变得如同幻影一般,无法接触四周的实体,仿佛这一切已然是既定的结局。
随着沈羽缓缓转过身子,看向声音的来源这空间的景象也随之展现在眼前。
残阳的余辉如同濒死者的叹息,勉强穿过那千疮百孔的屋顶,将微弱的光芒洒在满是裂痕与污渍的地上。
尘埃在这即将消逝的光芒中翻飞着,随后缓缓落地沉寂下去。
苦涩的草药,刺鼻的熏香,以及难以名状的腐败气息,在空中弥散交织着,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包裹住每个人的呼吸。
病痛与死亡的味道是如此的强烈,仿佛能令人看见他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游荡,寻找下一个归宿。
破旧木板和干枯稻草拼凑的床铺相隔排列着,在昏暗的光芒下仿佛一具具棺椁。病人就这样蜷缩在生命最后的舞台上,表演着最后的终曲。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遥远,即便偶尔会闪过几丝眷对生的眷恋,但很快就会消逝在一阵阵剧烈的咳嗽中,随后吐出一口近乎干涸的血痰。
那近乎凝结的痰块在残阳中静静闪烁的,似乎是在向太阳炫耀自己夺来的,那一丝仅剩的生命。
然而,那遥远的太阳并没有为着最后的祭品停留一丝,而是沉默而机械的沉寂下去。血色的残阳快速从每个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