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脆弱的脖颈处残留着醒目的淤血红痕, 像雪中落下的新梅旧梅,你静静注视着镜面,随后略微抬起下巴, 将高领外套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即使知道真相,你对亚伦·莱德的恶感也依旧没有消除。 昨晚拒绝那位兄长的请求时,你给出的说法很明确, 你本来就是因为意外才会遭遇亚伦的袭击, 现在又因为潜在的威胁性影响到了正常生活,并且他似乎还对你抱有目的不明的兴趣。 你从始至终都被迫卷入这场事态里, 所能做出最高的配合, 就是在对方再一次找到你时想办法联系安保人员——这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考虑, 除此之外,你并不想陷入更麻烦的状况。 亚撒·莱德因你的话语而稍露沉吟,随后有礼而稳重地道:“是我突兀了,没能考虑到闻鹊小姐的意愿。” Alpha一向自我中心,听到普通的Alpha道歉就算是难得了,更别说是这种位于联邦顶尖Alpha之一,亚撒军团长的道歉。 你沉默了一下:“我只是把情况说明白, 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是,我明白。” 他表示理解,低沉的语气稍稍放缓,温和地同你商量道, “我与亚伦的事对您造成困扰, 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等事情解决, 我会为闻鹊小姐送上合适的补偿。” “但我希望您发现亚伦的行踪后, 依然可以告知于我, 哪怕只是简短的两句汇报,我不会打扰到闻鹊小姐正常做其他事的时间,希望您可以考虑。” “事情能解决就好,补偿就不用了。”最近是你工作上升期的转折点,你希望下周前便能尽可能地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第二件事,”你说,“到时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你并不是很想再遇见他。 但看来你运气很差,所期望的事情往往不能如愿以偿。 有了上次的事,这次军官们很警惕,送你到家之后又在楼下蹲守了许久才离开,这时已经很晚了,你只是想下楼……甚至不用出楼门,倒一下家里积攒一些的垃圾。 看到沉默站在一楼门口处的少年,你头疼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几天你一直是从邻近公寓的花园处进来的,他不应该知道你住在这个单元才对。 难道他一直在跟踪你么? 你向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同时面上显得不在意般,再次将手藏在腰侧拨打了军官们的联络方式。 他抱臂靠在单元门口,金眸微阖,显现出一种安静顺服的无害,听见你的声音,他反应有些迟缓睁开眼睛,微眯着朝你看来。 少年修长又颇有压迫感的身影动了动,你以为他要走近你,正准备向后继续退,没想到他只是身形一晃,转眼间便低落寡言地在原地蹲下,像是快要到极限般哑声提醒你: “…吃的。” 你停下脚步,微怔后才略显复杂地答道:“没带。” “我只是下来丢个垃圾。” 亚伦沉默,脊背又压弯了一些,你觉得萦绕在他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度:“能不能上去拿?” 你:“可以,但你出去,一会儿我从楼上的楼梯窗口扔给你。” “……” 闻言,少年掀起眼皮,抬眸静静注视着你,像是警惕着你的话语是否可信。 他额角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疤痕,看起来已经不那么可怖,反倒称得他高贵俊美的眉眼带上了些野性。 你们有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你面上镇定地与他对视,实则已经将手背在身后,悄悄拨出去了通话。而亚伦的目光扫过你的面容与脖颈,最终停在了那一片在雪白肤色上分外显眼的点点青紫上。 你只是下来扔垃圾,身穿单薄的睡衣,自然能很清楚地被他看见。 他顿了顿:“淤伤?” “嗯,”你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帮他回忆,“你捏的。” 明明袭击过你,却在深夜还来找你要吃的……就算是那些流浪的野猫也不至于这么没心没肺。你希望引出他的愧疚心理,从而使他在军官来前乖一点,不要乱跑。 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平静地道:“我没用什么力气,是你自己缺乏锻炼。” “所以还是我的错?”你受不了Alpha这种习惯性地为自己开脱、丝毫不负责任的性格,以至于有点被气笑般地反问。 ……不过,你确实是很容易被留下伤痕的体质。 明明从小就身体健康,很少生病,但如果受了点什么外伤的话,你的皮肤便脆弱得像是失去自我愈合和消肿的能力一样,即使简简单单的一个蚊子包也要花上快两个月才能完全褪去痕迹。 至于见血的,更显严重的伤,留下疤痕几乎是必然会出现的情况。 你习惯穿长衣长裙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在夏天也不例外。 “不。”过了半晌,似乎觉得你还要为他带来食物,他勉强否认,“我也有错,我以为……” “算了,还给你。” 他懒得解释般厌烦地沉默下来,一言不发地用修长粗糙的手掌牢牢攀上自己的脖子,随着力气的渐渐收紧,你能看得他白皙的耳廓浮现出潮红,喉结重重滚动,粗重地呼吸着。 这种生理性的反应不会作假,可他仍然保持着刚刚那副淡漠的表情,金眸更加锋利发亮地注视着你。过了一段时间,他面色涨红地放下手腕,喉间冒出不可控的咳声。 “可以了,”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你不太习惯般地移开视线,“…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原谅我了?”他调整着呼吸,依然在观察你的神色。 “……” “除开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做了。”对方平静笨拙地暗示你这就是他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