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上时,明宴已经闭目靠在一侧养神了。
沈嫦茹哼着歌儿,看着明宴冷冰冰的脸,忍不住就是一笑。
“怎么看你这样,好像还打算不理我了?不过是你的手下对我殷切了一些,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吗?”
沈嫦茹觉得好笑。
小顺子也不算见风使舵吧?
不过。
她温和些,不似明宴冷酷,受欢迎也是应该的!
“……”
明宴缓缓睁眼。
他没有不高兴,只是……
“你吩咐他什么了?”
明宴岔开了话题。
沈嫦茹听了,便在明宴身侧隔了约莫一个人那么宽的位置上坐好,才道:“监视刘美怡和珍娘。顺便,留意这里的动静。”
珍娘必是被人买通了。
想来,她背后的人觉得,珍娘一反水,明宴势必会再带了珍娘回去拷问,如此倒是坐实了明宴为去除异己,逼迫这妇人的事儿了。
然而却没有。
事出反常,妇人想来也没了对策,兴许就去找那人商量了。
至于刘美怡……
沈嫦茹记得,书中曾提过,今年的冬日来得格外早,也格外突然,一场大雪,将这里本就不严实的房屋都给压得塌了。
不少人再次受灾丢了性命,刘美怡借着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再次获得了好名声。
啧。
刘美怡一贯是喜欢雪中送炭的。
当然,这也和刘美怡没能力做得更多有关系,今日沈嫦茹来,也发现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勤恳的普通人。
这些人,沈嫦茹自然也可以帮衬一二,且能比刘美怡做得更好。
雪,还未曾到来,但也不远了,沈嫦茹有个极好的法子,既能帮人,还能让刘美怡渐渐露出真面目来。
马车上。
沈嫦茹与明宴说过自己的想法后,明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珍娘背后的人,我未必顾及,那康王也没有那么难对付,我并不放在眼里。”
明宴显得骄傲。
他不屑旁人如何评价,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
听见明宴这么说,沈嫦茹失笑,认真地看着明宴,道:“从前你可以不在乎名声。但是……我想帮你在乎一回。”
“所以这一次,让我来帮你完成这件事,可好?”
明宴略略睁大了眼睛。
帮他顾惜名声。
这样的话,要是别人说了,他肯定懒得理,只觉得多事。
沈嫦茹却不一样。
她笑得那样甜,就像是前些日子,他和她一起在六部衙门门口吃到的烤红薯一样,从嘴里,香甜到心里。
他忽的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他从小到大,不曾体会到的温暖。
她在护着他。
“嗯。”
明宴到底是答应了,再次闭目养神,脑海里少女的身影,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了。
回到酒肆,已是晌午。
王翠香已经过来帮忙,见沈嫦茹回来,就凑了上来,问道:“姑娘来了?累着了么?要用膳吗?”
“要呀。”
沈嫦茹点头,刚想跟王翠香说说,她想吃什么,身后明宴已经先走了上来,一把扯了一下沈嫦茹的袖子。
“诶?”
沈嫦茹被拉得往前走了两步,没机会再和王翠香说话了,她一看明宴的样子,似乎是明宴早有准备。
“嗯?”
她也不再乱动,乖乖地被明宴扯着袖子,两个人亦步亦趋上了二楼。
今日酒肆里的客人仍是很少。
一楼只有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头子,那老头子一边吃着碗里的卤肉一边摸着油腻的胡须长吁短叹。
“真是太好吃了,也实在是太贵了!”
老头子每吃一口就心疼,他都不敢点这里的酒,还是自备的酒。
好在酒肆里的小厮也不说他什么,只当没看见,可他总感觉这样的行为不是很好意思,只得大口吃肉后,悄悄把头埋下桌子再喝一口酒。
“咳咳咳!”
然后他就呛到了。
因为他低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明宴和沈嫦茹。
“这,这……四殿下竟然光天化日和沈姑娘如此拉拉扯扯,实在是!”
他大惊失色,手里的酒壶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不过,他吓得剧烈咳嗽,引来了殿内小厮的围观。
“这位客官是呛着了吗?哪里不舒服?”
“要我帮倒杯水吗?您放心,水是免费的。”
“……”
几句话进了耳朵,这人才稍稍醒转一些,他忙将酒壶盖上盖子放在袖子里,一指已经走上二楼的沈嫦茹和明宴,就问道:“你们东家,和四殿下很熟?”
王翠香也听见了这里的动静,过来一听,诧异地就问道:“你也认识四殿下吗?他和我家姑娘……”
“不太熟!”
王翠香也是想起了沈嫦茹的提醒。
前任皇嫂,前任皇叔,这叔嫂关系可太敏感啦,不能说,不能说!
“不太熟?”
老头子一听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