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莫南泽松开路吟风。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路吟风的秀发，温声说道：“吟风，你先回去，我晚上会回家的。”
路吟风听了，顺从乖巧地点点头，“好，那我就先回去。”
她转身之际，莫南泽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他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好几次，他想开口叫住路吟风，却没有勇气。
直到路吟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莫南泽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就在刚刚，他下定了决心，要坦白。
就算路吟风会怪他，那也是他应该承受的。
他不能被林曦瑶要挟一辈子。
“南泽，今天的汤很好喝。”林曦瑶操控着轮椅，来到了莫南泽的房门前，“誉山餐厅的厨子做的吧。”
她看见莫南泽挺拔修长的背影，是那样矜贵好看。
真不愧是连后脑勺都完美的男人。
莫南泽回过神来，挂断电话，看着林曦瑶浅笑，“是吟风做的。”
“路吟风？”林曦瑶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做出嫌弃的表情。
她叫嚷道：“路吟风怎么还没有坐牢！她肯定下药了！她那么恨我！”
莫南泽冷冷地看着林曦瑶，直到她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才淡声说道：“刚才警方已经跟我联系过了，吟风的嫌疑洗清了。”
说着，莫南泽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她。
“怎么会？”林曦瑶露出惊愕之色，“除了路吟风还会有谁！”
林曦瑶双目失色，一直在回想，究竟还有谁会恨她？
不行，好不容易和莫南泽发展起来了，害她的人必须是路吟风，只能是路吟风！
“南泽，一定是路吟风收买了他们！”林曦瑶失控地尖叫着，“南泽，你们都偏心她！”
莫南泽眼眸清冷，无声地攥紧指尖，随即，凉凉地勾唇。
林曦瑶头皮发麻，霎时间就闭上了嘴。
好不容易和莫南泽的关系亲近了些，林曦瑶不想前功尽弃。
她惨然一笑，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南泽，你知道的，我这种情况，可能一辈子与轮椅作伴……我接受不了……”
说着，滚烫的泪水从林曦瑶眼里滑落。
这些天，林曦瑶已经这样卖过多次惨了。
之前都很奏效，莫南泽每次都会起恻隐之心。
莫南泽轻叹一口气，安慰道：“医生说过，你的情况不会到那步的。你好好养伤，不要乱想。”
声音温柔中透着些冷淡。
说着，莫南泽的视线下移，落在林曦瑶满是刀痕的手腕上。
这些都是他试图离开时，林曦瑶发疯自丨残造成的。
他本来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在之前那种情况尚不明晰的时候，他必须为路吟风做点什么。
比如说取得被害人的谅解。
现在莫南泽觉得，比起自己，林曦瑶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南泽。”林曦瑶落泪，“我现在是不是很狼狈？”
林曦瑶撩开袖子，故意将那些伤口展现在莫南泽眼前。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想让你多看看我……”
“南泽，以后我该怎么办啊！”
林曦瑶掩面痛哭。
她的心真的很乱，她开始怀念从前那个并不爱莫南泽的自己。
这几天，这样的戏码总会上演。
所以莫南泽才会脱口而出那句“曦瑶，别闹。”
莫南泽对她的怜悯心已经耗尽。
盯着林曦瑶许久，莫南泽淡声开口，“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我也给你找了几个护工，二十四小时待命。”
“我认识一个业内很有声望的心理医生，待会儿会把联系方式给你。”
“至于我……我的本职是律师。”莫南泽继续说道，“之前由着你胡闹只是想让你出具谅解书。现在证实了吟风的清白，谅解书对我来说也没用了。”
莫南泽很冷静。
他冰冷的视线盯得林曦瑶浑身发抖。
林曦瑶睁大眼睛盯着他看。
“南泽……这些天你对我的照顾都不是真心的？”林曦瑶不可置信地问道。
明明这几天，莫南泽对自己笑脸相待，而且，还多次当着自己的面拒接路吟风的电话。
她以为，他们是有进展的！
到头来莫南泽做的这一切居然还是为了路吟风？
路吟风路吟风路吟风！
怎么什么都是路吟风！
莫南泽垂着眼帘，浅淡一笑。
“林曦瑶，我真心希望你能早日康复。”莫南泽说，“仅仅是出于朋友的立场罢了。”
“至于别的方面……我已经多次表态。”
沉默。
许久过后，林曦瑶盯着莫南泽的眼睛，声泪俱下地质问。
“莫南泽，如果没有路吟风的话，你会选我吗？”
莫南泽转动了一下眼珠，似乎在认真思考。
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
“不会。”莫南泽郑重地说道，“林曦瑶，实不相瞒，你做出的事情让我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