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湘的一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周少爷,周少爷,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不要去报官啊,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那个孩子换了五十块钱,可当时周家老爷子发话了,这个孩子任由我处置,不管是扔到死孩子沟里还是把孩子溺死还是卖了,他都随我的便……更何况是我帮着周美芳顺利接生的,要不是我本事大,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陈老婆子心惊胆战惶恐万分,干脆跪倒在她认为的“周少爷”跟前抬头眼泪汪汪的不停哀求。
姚俊朗长长叹息一声,无奈闭上眼睛摇摇头。
听到这个消息他的一颗心就跟被刀子扎了一般,依着赛金花的肮脏秉性,这个孩子生活处境自然是堪忧了。
陈家老两口拿孩子换钱固然不对,可毕竟是救了周美芳母子两条命,今天说出这些事情,找到孩子总是又多了一丝线索,究竟结果如何,只能一步步查找了。
老两口是陈小东的父母,没有什么文化又是愚昧无知的,况且送孩子是得到周广福亲口应允的,于情于理都不能为难他们。
拍拍陈小东的肩膀,姚俊朗同柳湘湘离开。
两人上车,直奔纺织厂的方向赛金花的理发店。
赛金花这会正在家里生闷气呢,儿子梁永发同柳青青明天就要结婚了,二百块钱也已经给了柳建业了,昨天她到柳家的时候,竟然发现柳家一点嫁妆都没有准备!
当时她跟柳建业方如月两口子说的明白,她给柳建业二百块钱并购置三转一响,柳家要置办新被褥和家具,这倒好了看,看现在这架势,只怕柳家要让柳青青一个人光秃秃嫁过来了!
呸,都是柳家的闺女,人家柳湘湘结婚的时候,秦淑芬陪送的那是八铺八盖的崭新被褥,全套崭新好看的家具,到了她柳青青这里,就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了!
失算啊,怎么就偏生娶了柳青青这样的货色!
她越想越生气,一张脸都气成了茄子皮色。
明天结婚了,梁永发不知道到哪里闲逛去了,就好像结婚这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气人的事情都攒一堆了,这两天理发店里一点生意都没有,她出去一路打听,结果看到商业街上的美君理发店生意倒火爆的很,她正琢磨着得想个办法让那个理发店关门呢!
看着姚俊朗同柳湘湘两个进来,还以为是来了大生意,赛金花手里的瓜子一扔,啪啪扑打两下手掌,强挤出一脸笑容同姚俊朗跟柳湘湘打着招呼。
“哎吆,贵客来了!是理发还是烫发?我都能做!不是我吹,这条街上我敢说我的手艺第一,就没有人敢自称第二!”
柳湘湘就笑了。
她还真是吹的,这赛金花自己顶了一头如同枯草一般的头发,一张脸上摸了厚厚的香粉,说话的功夫粉末顺着脸颊扑簌簌往下掉,配上那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和一双画的如同烧火棍一般的眉毛大红的嘴唇,一张脸看上去滑稽无比。
早在柳湘湘小时候,她就知道赛金花的理发店女人都不屑来,男人都是偷摸来,要是被家里女人知道了,轻的骂一顿,重的打一顿。
大家都心知肚明,说是理发店不过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她赛金花做的可不是什么光彩的生意。
姚俊朗坐都不坐,直接从公文包拿出一个本子开始询问。
“二十五年前,你从接生婆陈婆子男人手里买了一个小男孩?”
赛金花脸色一变,瞬间恢复原状。
一开始看着身穿军装的姚俊朗跟柳湘湘,她还以为他来店里是要查她拉皮条的事情呢,既然不是这事,那她可就放心了。
“哎吆,姚同志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这里是理发店,又不是贩卖小孩的……”
“少打岔!据我所知,从你手上送出去的孩子不止这一个吧,你要是不如实告知,那你就等着被提审吧!我还是警告你一句,如实告知当年之事,这可是主动自首,我可以酌情帮你一把免除牢狱之灾……”
“现在正值严打,你这理发店背后都做什么勾当,你心知肚明,一番调查下来,非但你店面不保,只怕后半辈子,只能在里面度过了……”
柳湘湘一句话,可是把赛金花吓的不轻。
纺织厂家属院里,因为她赛金花的缘故,好几家闹的那叫一个鸡犬不宁,如果真要调查起来,那叫个人证物证俱全,只怕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是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世的,也知道姚俊朗同周青杨的关系,看今天这架势,怕是周家在找那个孩子了!
“唉,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人好事罢了,陈家两口子穷的一天三顿喝白粥,孩子留他们家里不得饿死?跟着我起码能吃的好喝的好。”
“你的意思是……”
“唉,我这人心善啊,这不是没法子,就把那个孩子留在身边了吗,湘湘啊,这么说起来,我跟你还真是有缘分呢,从柳青青这里论,你是我儿媳妇的姐姐,从我儿永发这边论那就更亲了,永发其实就是就是青杨的兄弟啊……”
听到赛金花的话,柳湘湘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她的意思是,那梁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