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姣浑身不适, 她惯会安慰自己,无论周青彦做出多么超越男女底线的事情,她都因他是鬼而宽慰自己, 是为了保命,让他占点便宜没什么的,总比丢命强—— 可是此时, 周青彦因胸口被她缝合,所展露出的温柔依赖, 令她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他并非强硬地搂着她在怀中,而是虚拢着她的腰肢, 将脸埋在她的胸口。 这是很亲密的举动。 就像受伤的幼崽寻求同伴的安慰, 又像是劳碌整天的恋人回家渴望对方的拥抱。 只要一个拥抱,所有的疲惫尽数瓦解。 余姣的指腹残留周青彦的温度,是非人的冰凉触感, 仿佛冬季把手伸进室外的水中,指头立马被冻得发红, 奇怪的是, 她的身体竟然没有半点不适,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身体健康, 事实上,自从周青彦出现在眼前,她的大脑已经自动罢工强烈要求休息。 还有什么比此时更荒诞的吗? 她被死去的周青彦抱在怀里,这个人, 在生前还是自己刚分手的男友的兄弟, 哦, 就连分手也是靠他的助力。 要是依照余姣的性子,做错事的明明是对方,但她却要暗自鼓劲很久才可能说出分手两字。 快刀斩乱麻,反而减少愁绪。 余姣明明可以推开周青彦,但是她的勇气不支持她这样做,挺直身子站在原地,由着他抱住她的腰,她飞快地扫了周青彦一眼,扫过他的白脸红唇,还有那双幽暗漆黑的眼珠,心口怦怦跳动的同时,诞生出令她不解的想法—— 周青彦相貌非常出色。 他的相貌好与不好跟你有关系? 余姣暗暗咬唇。 就在这个时候,周青彦忽然出声:“再咬就破了。” 他伸手,粗糙的指腹滑过她的唇,轻搓几下,那双被咬得泛白的唇瓣,便沾染几分艳丽的红,被他碰过的脸部肌肤,也生出红意,余姣含着泪看他,脸很疼,但是她不敢说。 周青彦的手顿住,若无其事地反过去,用指背轻轻碰碰她,心里暗暗惊讶,原来姣姣的皮肤这样嫩,又或许是他的指腹太糙,轻碰都不可以。 视线长久地盯着她的唇,忽然出声:“弯腰。” 余姣不明所以,还是依言照做。 哪知下一刻,男人的大手便携着雷霆的气势猛地按住她的后脑,他仰起头,准确无误地吻住,湿润的,舌,含过她破皮的唇,带着小心翼翼和试探,将余姣的震惊羞愤全都吞下去,连带着她的唾液都不舍放过。 余姣想到幼时回家,邻居锁在院子里的黑狼狗,每次看到余姣经过,便会用鼻子猛嗅她的味道,嘴里发出呜呜的威胁的声音,仿佛她再靠近半步,就会被它满嘴的獠牙咬断脖子,嘴角流出的涎液莹亮闪烁,那副凶恶的姿态,不啻周青彦此时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敢后退,只能前进,肺部的氧气浓度大幅下降,因缺氧,她头脑昏涨,舌,头也疼,像是被邻居家的野狗咬住,尖锐的齿牙带着饥饿的狠意要将她拆吃入腹。 姐姐的保护使余姣养成窝里横的性格,人前却懦弱忍让,就算受到委屈责难,只要想到姐姐会帮她,什么都可以吞下去,周青彦的步步紧逼没有激起反抗的心思,反倒使她自暴自弃地想,既然想要,那就给你好了。 她不愿口因别人的唾液,太恶心,她以己度人,想要狠狠恶心番周青彦,竭尽全力把口腔的唾液哺育给他,心里恶狠狠地想,要你亲、哼恶心死你。 可她显然高估周青彦的道德水准和卫生程度,反倒像是尝到难得的珍馐美食,越发霸道地抢占她的口部空间,直到嫩豆腐再也挤不出半点水分,余姣昏昏沉沉地要歪倒,他才松开,贴着她的脸喘口气。 笑着说:“余姣姣,我好像......” 余姣泪眼朦胧,大脑因缺氧给不出半点反应,愣愣地歪倒在他怀里,脸面涨红,这副样子落在周青彦的眼中,既爱又疼,用温柔的力道轻轻贴贴她的脸,将原本的那句话咽下去,说点正经的:“我找到能够增加力量的方法了——” 余姣完全是下意识地顺着话询问:“是什么。” 脑袋开始缓慢地转动,别是人肉吧。 却见周青彦垂眸,所做出的动作再次惊呆余姣二十多年的所见所闻,他将她唇角溢,出的丝线一丝不漏地含干净,使那张纸白的脸都透出红晕。 “姣姣的水。” 余姣红着眼瞪他。 心底暗骂,流氓、无耻......恶心! 周青彦见她怒目圆瞪,憋得脸都红了,就知她肯定在心中骂自己,这也没什么的,他抱起她在怀里,把她放到沙上,拿过毯子和遥控器放在她手边。 他说:“多亏姣姣的帮助,我方才记起更多的事情。” 余姣已经不想接他的话。 他自顾自地说:“比如,午饭由我来解决?” ...... 周青彦不是为了讨好余姣故意说的,更不是为了博得她的好感匆匆学习,他的手法熟练,是惯常在家里做饭的姿态,找出余姣放在厨房的围裙,刚要系上,却听余姣说:“那是我姐姐的。” 周青彦便把围裙叠好,放在原处,只挽起袖角,回头嘱咐她:“姣姣去超市的时候,记得再买件围裙。” 余姣不甘不愿嗯了声。 厨房她在昨天晚上看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鸡蛋和速冻水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还不如点外卖,她饿得肚子咕咕叫,用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美食。 只把周青彦的话当放屁。 当厨房有香气传来的时候,余姣没办法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她抽动鼻子,仔细嗅着那股味道,眼睛开始往厨房瞥,终于坐不住,趿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