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彦去世,他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熬的人都瘦一圈,还要忙着公司的事情,你身为他女友有关心他半句吗?你只知道催着他结婚结婚,给他增加压力,把人都累病了,他躺在医院,是时晚宁照顾他,陪他输液、陪他工作,那时候你在做什么?” “你真的很失败。” “你除了从程禾身上索取你想得到的,你为他做过什么事情?” 时晚宁渐渐挺起脊背,目光谴责:“.....余小姐,你或许看到邮件的信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程总在一起,是把他拖累,他有工作要忙,还要照顾你的日常生活,最简单的小事做不好,煮饭很简单,只要你有心,怎么舍得熬夜工作的他饿肚子、吃冷饭?” 她叹息:“虽然我不想说的很难听,但在外人看来,你对程总,和累赘没什么区别。” 余姣咬住唇,想问句是他那样说的吗,可再想想,这句话无济于事,就算不是他说的又怎样,他还是和别人发生关系,在两人决定要结婚的时候,甚至连两人的订婚宴都缺席,他说是公司出现问题,现在看来,谁知道他有没有撒谎? 她没有和人吵架的经验,更不懂得怎样维护自身的权益,在被人辱骂、贬低的时候,她只想缩到角落,小时候被舅妈指着鼻子骂拖油瓶、蛀虫,她连哭都不敢哭,后来姐姐回家,抱她在怀里,余姣才敢委屈地说出来。 没人心疼她,没人保护她。 就连她依赖信任的男友,都成了造成今日这副局面的幕后推手。 余姣死命掐着指腹,神情发白,眼眶含着泪珠,她此刻唯一的倔强,就是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们说的话太难听,她没忍住,试探地开口:“刘静,你早就知道程禾和她的关系了吗?” 刘静仰着头,哼笑声。 余姣忍着泪。 刘静继续说:“当时程禾要和你交往,我就反对,你有什么呢?空有相貌,可现在你相貌也不再,瞧瞧你此刻的样子,哪像时晚宁年轻有活力,正是最美好的时候,她家庭优越,可以帮助程哥,你的家庭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说出来也是自取其辱......” 刘静给了时晚宁一个眼神,意思是说“看吧,我说的对了,就算再怎么骂她她都不敢反驳的”。 余姣浑身发抖,气得眼睛通红。 正在这时,耳边有叹息传来—— “余姣姣,你可真没出息。” 光线是在瞬间发生变化的,阳光得以透过的玻璃窗以肉眼可查的速度,蔓延蛛丝般的黑色线条,像是蒙蒙薄雾将整扇窗户罩住,明亮的日光被薄雾阻隔,屋内的空气骤然被浓郁的血腥和冰凉的寒意充斥。 余姣的抽噎声停止,周青彦从卧房里走出,干净的白衬衣休闲裤,趿拉着粉色拖鞋,和生前的样貌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含笑走过来,朝着目瞪口呆的刘静打声招呼。 “好久不见。” 刘静哆嗦着唇,血色立马褪尽:“你、你......周青彦?不可能、不可能。” 余姣眼底的亮光消散,想起周青彦和刘静的同学关系,悲哀地想,这场两人对她的批判,很有可能再加入周青彦,毕竟四年的同学和兄弟前女友的关系,孰轻孰重,周青彦肯定是能分出来的。 她难受得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啦流出。 只觉得世界在这天崩塌。 恨自己嘴笨,更恨自己识人不清。 粗糙指肚触到她的眼下,轻轻地抹去坠落的泪痕,余姣抬眼就望进周青彦的眼中,他没有谴责她,说她怎么那么懦弱,连骂人都不会,是一种更加怜惜的情绪,他慢慢地擦干净她脸上流下的泪珠。 “怎么那么可怜啊,任人在你的地盘撒泼。” 他转头,看向门口。 时晚宁不知道目前的情况,但刘静清楚知道周青彦已经去世,吓得脸都白了,抖着腿跌坐在地板,爬着去开门,却发现胳膊被黑气缠绕,那图黑气像蛇般钻进她的毛孔,眨眼间,她的手臂就泛起死人才会有的尸斑。 刘静先前的趾高气昂消失殆尽,用力拍打手臂发出痛苦的尖叫,被黑气缠绕的屋内,半点声音都透不出去。 周青彦勾唇笑了声,问余姣:“想不想出气?” 余姣盯着脚面,含糊道:“我嘴笨,不会骂人。” 脑袋被轻轻敲了下,周青彦说:“谁说要你骂人,跟她们讲理能讲通吗?” “那怎么办?” 周青彦捏着她的手,那只握成拳的手还不如他的掌心硬,软绵绵的,但他还是说:“打啊。” 余姣惊讶。 周青彦却半抱着她走上前:“来试试,有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