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如今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肚子鼓鼓冒出来,平日里大家不让她干重活,生怕磕着碰着。
最近不太平,若是有江洋大盗的同伙打听到他们家的住处,上门来寻仇那可不得了。
她自己也小心着,外地人来不敢肚子上前看个究竟。
刘大全听到动静拎着锄头从屋里走出来,上前打量一番,一脸懵逼。
这不是长乐赌坊的人嘛!
他立马戒备起来,也不给人家开门了,后退两步,大声问道:“你来找我闺女儿有啥事儿?”
屋外的年轻人是上次跟在邱老大身后的心腹。
他举起双手,转了一圈:“各位别着急,我奉命来送东西给刘金芽女侠,没有恶意!”
刘大全和温氏狐疑地对视一眼。
金芽又没做什么事儿,上次卖老虎他们把刘金宝丢回来,这次打的什么鬼主意?
难道金芽自己进城的时候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刘大全觉得长乐赌坊的东西烫手,还是不沾手为好。不管是不是跟金芽有关,先拒绝再说。
他上前几步,一板一眼道:“我家跟长乐赌坊最近没有什么往来,受不起长乐赌坊的礼,您还是回去吧。”
年轻人仿佛看出来他的戒备,
轻笑两声。
“我家大老板听说刘金芽女侠一人单枪匹马剿杀江洋大盗,佩服的紧,想跟女侠交个朋友。后来又得知先前还有一笔刘大贵欠下的烂账。
眼下刘大贵已经不知所踪,但刘家房契还在赌坊手里。我家老板诚心相交,特意命我把房契送来。您当真不收吗?”
这可是刘家上一辈传下来的老房子,对刘大全的意义绝对大于刘金芽。
直接送金银攀关系太过生硬,达不到目的不说还容易被撵出来。
明日县太爷要过来慰问英雄,保不准刘家一个嘴秃噜就把长乐赌坊收了他们家房产的事儿说出去。一个无名小卒也便罢了,她刘金芽现在是县太爷眼里的宝贝疙瘩,平白送来一堆业绩,哪儿能受长乐赌坊的委屈。
只怕到时候不止刘家房产,长乐赌坊还得再脱下一层皮打点县太爷和刘家。
倒不如趁早把这块儿祖产还给刘家,留个好印象,先堵住他们可能在县太爷面前胡言乱语的嘴。
刘大全和温氏两个淳朴一辈子的农民哪儿知道他们心里的弯弯绕绕。
房产这事儿确实让刘大全犹豫了一下。
但放眼四周,自己一家子亲手搭建起来的这个小家反倒
更让他不舍。
温氏并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去。
她对那边全是不好的回忆,处处都有婆婆和小叔一家留下的痕迹,看着就叫人心里不痛快。
白羽不清楚刘家先前的恩怨,但看得出来刘大全两口子都不太想要这份礼。
他往屋里瞥了一眼。
老大出来了。
金芽耳力好,他们的对话全听见了。
她昏迷到清醒至今,也有十来天的时间,长乐赌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剩下两个江洋大盗落网之后连夜赶过来。
这小算盘打得有点响亮。
她走到篱笆前,跟来人隔门相对。
对方很有眼色:“刘女侠,想必您也听见我们刚刚的对话了,这房契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小小心意。”
说罢,打开随身带来的木匣子给她看。
里边装着一张纸,确实是当初长乐赌坊抢去的刘家房契,底下还可以露出来几张银票。
略微扫一眼,一百两面值,至少有四五张。
金芽挑了挑眉,接过木匣子。
“既然贵坊老板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直接抚了老板的面子。这匣子我收下,你们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年轻人笑开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敞亮。
还以为这次白跑一趟
回去要挨骂呢,想不到她还挺上道。不愧是能拜到隐士高人为师的大人物。
他朝金芽拱了拱手:“东西送到,我家老板还等着我复命,就不打扰女侠休息了,告辞。”
金芽目送他离开,抱着匣子坐到饭桌上。
她那一份早就吃完了,不过现在拿了贿赂心情好,感觉胃口也开了。
“金芽,你、你咋收下了?”刘大全干巴巴地问。
他还以为金芽会把人轰出去呢。
金芽掏出木匣子里的房契,又给他们挨个儿展示了一下底下的银票。
刚数了数,有六张,六百两。
刘大全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但还是忍不住结巴。
“他、他们送钱,难道、难道要我们干啥亏心事儿?”
温氏也担心长乐赌坊别有用心,花钱来让金芽卖命。
“还是还回去吧,咱们穷,值得惦记的也就你一身本事,要是请你去办麻烦事儿,不应也得应。这钱咱们拿着烫手。”
金芽安抚道:
“别担心。不是有消息说县太爷要来咱们村视察吗?我猜长乐赌坊应该是担心我在县太爷面前给他们上眼药,提前过来示好堵嘴呢。要是不收下,后面指不定被他们猜忌上,还有得麻烦,干脆
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