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道这份儿上,再强求人家未免显得咄咄逼人。
包青云无奈地拍了拍村长的肩膀:“饶和村人杰地灵,要好好对待金芽壮士,让她安心学艺。”
村长诚惶诚恐地保证一定做到。
一旁的秦松表情微妙。
前段时间纵火案和故意伤人下体的案子全都发生在饶和村,县令大概是忘记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杰地灵这句话确实有点道理,贬义的。
差不多慰问完了,包青云转身要出去。
这屋里实在太过窄小,感觉转个身都困难。回身这一下,眼神瞥到了墙上挂着的画。
走到屋外,他突然出声问道:
“你们家只有这几口人?”
刘大全和温氏点头。
村长挤眉弄眼示意他们俩别说话,自己赶紧上前解释:“他家这一脉已经分家另过,所以看起来人口有些稀少。”
县令看向白羽兄妹俩。
他们两人的容貌气质跟刘家人完全不一样,出现在这里有些突兀。
村长又帮忙解释:“这两个流落街头,刘大全夫妻俩心地好,收到家里做义子义女。”
包青云眼睛微眯,跟肥胖身躯不符的犀利眼神打量着兄妹俩。
随即收回视线,笑着岔开话题。
村长大.大松了口气。
刘大贵和刘老太的那些污糟
事儿说出来只会污了县太爷的耳朵。
又不能对县太爷说谎,糊弄过去真是太好了。
金芽叫白羽拿了一盆之前染色的兰花交给县令,辖区百姓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意。
兰花开着好看,她一直用异能养着延长花期,临近冬月还开得精神抖擞,姿容曼妙。
包青云从小到大奇珍异宝见过不少,还是头一次见颜色这般独特的兰花。
“真是奇妙,这难道是金芽壮士自己培育出来的?”
白羽摇头:“不,这花用了她师父的独门配方染色,看起来像是花瓣本身的颜色而已。”
林家老爷子一直不死心,想找她打听染色的方法。
既然这样,不如把县太爷也拉下水,看看谁敢比县太爷还不要脸,腆着脸皮问人家师门秘方。
一听不是纯天然的,包青云有些失望,但兴致不减。
“有意思,这盆花我实在喜爱,便厚颜收下了,麻烦小友替我谢谢金芽壮士。”
包青云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哥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至于贪图人家染花儿的独门秘方。
既然是孝敬,他便不客气地笑纳了。
白羽很是客气:“应该的,包大人太客气了。”
这个称呼有点意思。
包青云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饶和村的
人都叫他县太爷,县衙里直接称呼他大人,白羽这个叫法倒是像县城里那些大户人家。
毕恭毕敬送走官威甚重的县令老爷,夫妻俩兴奋之余松了一口气。
跟县太爷这种大人物近距离接触实在太考验心脏了。
白云看白羽脸色不好,有些担心,扯了扯他的袖子。
“哥哥……”
白羽回过神,收起脸上的表情,笑道:“没事儿,你忙活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包青云……包家……长乐侯府……
应该不会被看出什么端倪吧?
在村口放下村长后,马车驶出村外。
村长想留县令大人吃顿饭再走,现在正值饭点,县太爷可以看不上他家粗糙的饭菜,但他不能问都不问一句是不?
果不其然,县太爷十动然拒,以赶回去处理公务为由驾车离开。
哪怕是一村之长,家里的饭菜还比得上城里酒楼大厨精心烹制的菜肴吗?不跟酒楼比,自家府里养的一堆厨娘手艺也能完全碾压。
当然,这些考量就不用说出来了,破坏官民和气。
回县衙的路上,包青云把秦松叫进马车,仔细盘问了刘金芽一家的背景。
得知刘家的房子居然在长乐赌坊手里,地也被其他人买走时,他捻了下自己的小胡子。
刘家可
算不上特别穷困。
之前卖给长乐赌坊一只完整的大老虎,虎皮还在县衙库房里放着呢,至少也进账了五百两银子。
院子里养了鸡和两头猪,而且还买下十几亩荒地。
从失去家产到现在才不过短短数月,刘家便有了这般变化,如果不是隐士高人出手相助,那刘金芽这个人就更有意思了。
……
金芽可不知道短短一个照面就被人扒了老底。
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她对当官的没有所谓的敬畏之心,要是在她头上乱打主意,县令得小心自己的小命才是。
一整天下来,刘大全和温氏两个人脚步都是飘的。
金芽掂量了一下匣子里的银票,久违地想起存放在钱庄里的那八百两银子。
刘家的房子不可能回去住了。
那个地方对温氏,对她都不是个舒坦的居所。现在这个家靠近大山,可以加速异能运转。
等开春了,土地耕种要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