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芽愣了两秒,随即笑道:
“怪不得大家寄信都只认这家商会呢,这态度想不放心都难。”
走出商会大门,门外排队等着写信的人依旧没有变化,书生手里已经写了两三页纸。
金芽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一封信书生收两文钱,寄信两文钱,不算贵,穷苦人家攒一攒也能写得起。
本想看看自己的水平够不够摆个摊,但书生一封信里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几个她不认识的字,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要是给人家家书写错,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这次在县城里没有碰见四人组。
在馄饨摊吃馄饨的时候,老板还是一样的热情,见她一个人过来还纳闷:
“姑娘今天怎么一个人过来?”
“那朋友回家了。”
老板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故事,看她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淡淡的同情。
馄饨端上来,一眼就能看出比之前的分量多一些。
老板笑呵呵道: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一碗十五个,送你五个,明年还继续来光顾我的小摊啊!”
金芽哭笑不得。
被脑补帝同情的感觉真有几分微妙。
算了,就当是老板的新年祝福吧。
冬日里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下肚,汤里加了
胡椒,又辣又香,整个人由内而外暖和起来,额角沁出细细的汗珠,淋漓畅快。
金芽吃得正欢,路中间一个眼熟又陌生的身影飘过去。
“居然瘦成这样了!”
“看不出来还是个痴情种,居然为了个打人的女人要死要活。”
“说不定是人家欺男霸女的报应呢。”
金芽三两口喝完最后一口汤,凑近几个大妈的交流圈:“你们说的是谁啊?”
她双眼冒星,一看就是求知欲非常旺盛的八卦人。
大妈抬手一指,低声道:“喏,林家的胖少爷,迷上了一个小妖精,为了那个小妖精要死要活的,听说还被家里人差点打断腿,最近才被放出来。”
金芽定睛一看,原本胖成球圆滚滚的林天宝居然瘦了那么多,从背影看完全是个正常微胖男人的体型。
小妖精……
她回忆起之前姜无期女装的模样,有些不确定:“你们说的小妖精,是咱们县的人?”
“不是!”另一个大妈眉飞色舞接过话茬,“没听说咱们县城里有这号人物,好像是外地来的,两个多月前揍了他一顿就跑了,我有个亲戚还看见过那女的,长得跟妖精似的勾引人。”
两个多月前……
不就
是姜无期来的那会儿吗?
林天宝明明亲眼看见姜无期用男声说话了啊!还被揍了一顿!
现在竟然还来个为伊消得人憔悴,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金芽被雷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是林天宝真的爱上姜无期,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等有机会找小一打听打听。
回村半途,天上突然开始下起毛毛雨。
本就寒冷的风这会儿带着雨丝飘打在脸上,更是冻得人瑟瑟发抖。
“真是晦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走到半道上下。”坐在牛车另一边的荷花娘骂骂咧咧抱怨老天爷不长眼,身上没穿蓑衣,满筐红布红纸红烛也找不到东西盖。
换在平日里估计有人愿意主动出来帮她,但偏不巧,这趟牛车上的人基本上都跟荷花娘有点过节。
荷花娘左右看了一圈,没人吱声。
她也不是主动递上去给人打脸的,扭头问了唯一一个可能愿意帮忙的刘成,“安业爹,你那帽子借我挡挡呗,背篓里都是我闺女成亲用的东西,要是被雨淋湿多晦气。”
金芽右手边第二个大婶儿阴阳怪气道:
“大家都没东西挡雨,为啥单就给你一个?我买的还是过年祭拜祖先的香烛纸钱,
我也没嫌弃被雨淋了祖宗嫌晦气啊!”
荷花娘战意一下就上来了。
她毫不客气反击回去:“给死人用的东西本来就晦气,淋点雨顶多变得更晦气,你家本来就晦气,也不差这一点!过年记得好好拜拜祖宗,叫他们保佑你那傻儿子早点找个傻媳妇儿传宗接代,别老想着够不着的高枝!”
大婶儿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我儿子傻不傻还轮不到你这个势利眼来说道。哦,我差点忘了,你家闺女要嫁的不就是你最瞧不上的丁福生嘛,当初骂得那么难听,结果闺女还要嫁过去给家人当牛做马,真是段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哦,我提前恭喜你年后抱孙子啊!”
荷花娘气得差点站起来:“呸!闭上你的脏嘴!”
牛车因为两人差点跳起来干架变得摇摇晃晃。
旁边人赶紧把两人都给按下来。
刘成不耐烦扭头过来吼了一句:“要吵回去家门口吵,再多嘴你俩自己淋着雨走路回去!”
荷花娘和大婶儿不情不愿闭上嘴,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全是刀子。
金芽在一旁看得乐呵呵。
荷花娘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一个车上十来个不同人家的,没一个出口帮她。
回村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