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走了半天,拐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
男人腾出手轻轻拍了四下门。
等了一小会儿,门内传来两下敲门声,男人又敲了四下门。里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露出来个长相普通里带点和善的女人。
男人先把金芽推进门,自己后脚跟着进来,女人立马把门给关上,还上了门栓。
“二叔,这是二婶儿吗?你家房子咋这么小,我爹说你家现在发达了,住大宅子呢!”
金芽继续扮演懵懂痴呆少女。
“侄女儿,这是二叔的别院,赶明儿叔带你去家里的大宅子吃香的喝辣的,你先老实在这儿住一晚。”进门后男人表情放松了许多,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女人,随口应和金芽的话。
女人有些懵,扯着男人走到一边,低声问道:
“这傻子咋回事儿?”
男人有些得意,“路上碰到的,认错人了,我随口一骗就乖乖跟着过来了,长得还行,卖到乡下给人当媳妇儿至少值八两银子。”
八两银子可不少。
女人一听就乐了,嗔了男人一眼:“就你厉害!”
“我要不厉害怎么叫你乖乖跟了我?”
两人抱着孩子调笑几句,才想起来身后被他们遗忘的金芽。
女人笑眯眯想去扯金芽怀里的
包裹,被躲开了也不恼,拉着金芽进了一间房:“大侄女儿,二婶儿去做饭,你乖乖在这儿带着,看好弟弟妹妹们,有人哭了你就哄哄他们,晚上二婶儿给你吃肉。”
金芽也露出个笑脸来:“吃肉好啊!我看着弟弟妹妹,二婶儿快去做饭。”
自称二婶儿的女人把小孩儿往角落草垛子上一放,转身出去,从外边锁上门。
草垛子上还躺了五个小孩子,三男二女,大的估计七八岁,小的还穿着开裆裤,衣裳破烂的富贵的都有,身上都捆了绳子,也不知道外边那两拐子怎么偷出来的。
刚刚丢进来的,就是金芽前脚在裁缝铺里见过的刘小宝。
金芽拍拍刘小宝的脸蛋,没醒,估计吸了蒙汗药。
她一个人带不走六个小孩子。
窗户也从外边封上了,趴在窗边细细听着外边的动静,女人和男人进了隔壁屋,过不了多久,暧昧的声音钻进金额耳朵里。
呸!
白日宣淫。
既然敢白天干这档子事儿,估计没其他同伙,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会儿回来。
金芽手伸手戳破门框上边糊的纸,摸索着捏碎了外边的铁锁。
那边两人打得火热,压根没听见这动静。
她解下几个小孩儿身上的绳子攥在手里,一脚踹开隔壁房
门。
正在酣战的两人被突然打断,跟见鬼似的盯着金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芽冷笑两声:“我是你祖宗!”
一把绳子带着劲风抽过去,照着脑袋打,没抽几下两人就晕了。
金芽把光溜溜的两个人捆了个严严实实丢在院子里。
刚刚过来的时候,门外边有个板车,估计是这俩拐子转移小孩儿的工具,正好方便她用。
三趟搬完六个小孩,竖排摆在板车上。两个赤身裸体的拐子丢在这儿也不太好,万一被人路过放跑了怎么办?
她又找了根绳子将拐子栓在板车上,团了两团布塞进人嘴里,抬起车把手出了门。
半路被痛醒也不会吵得耳朵疼。
一路朝着人声嘈杂的方向走,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外边大路上,瞬间引来所有人围观。
“姑娘,你这什么情况?”
“车上这么多小孩儿,你是不是拐子?”
“后边两人是谁啊?真是不知羞!”
金芽倒是不介意有人围观,但是围观人太多把路给堵了,她走不动道儿,只好喊了声:
“都让让,我要去官府,别挡我的道儿!”
八卦是人的天性。
六个昏睡的小孩儿,赤身裸体的男女,力大如牛的小姑娘,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足够吸人眼
球。
人流包裹在金芽身边,跟着她移动。
这边的动静不小,还有听说消息的人赶过来凑热闹,搞得街上越来越挤。
街上人流如织,都在为了过年做最后的准备,只有衙门的衙役们还坚守在岗位上到处巡逻。
人一多就容易出事儿。
拍花子、叫花子在年前活跃的很,年年有人丢小孩儿。刚刚接到两户人家报案,说孩子丢了,所有衙役捕快都绷着一根弦儿。
燕小五带着一队弟兄在城西巡逻,走到半途发现前边人都挤挤挨挨,还在议论些什么“孩子”“拐子”的字眼。
他皱眉上前驱散人群。
“都让开都让开,该干嘛干嘛去,别堵在路上挡道儿!”
见官差来了,人群逐渐散开。
燕小五一扭头跟累得气喘的金芽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这、这、金芽妹子?”
金芽下意识来了一句:“他们衣裳可不是我扒的!”
好歹干了这么多年捕快,燕小五反应极快,上前招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