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道去丁四家买了一斤豆腐皮,途径槐花婶儿家,院门大开。
还没走到正中间,就闻见一股难言的臭味从里边飘出来。
金芽往里边扫了一眼,院子不复曾经的干净整洁,落叶灰尘酒瓶子各种垃圾都堆在院子里,甚至还能看见门上沾染的血迹。
刘四强还住在这儿,但人已经废了,靠着堂兄弟和叔伯们接济有一口饭吃,但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收回目光,金芽快步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
要是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哪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今晚要吃的竹笋温氏已经用水焯了一遍,去掉竹笋本身的涩味。
五花肉按照金芽的说法切块,加姜蒜和一点黄酒焯水去腥定型。
烟熏肉和五花肉放到锅里小火慢炖,撇完浮沫再下春笋,一直炖煮到汤色浓稠奶白,烟熏肉炖软之后,再把豆皮和剩下的一点冻豆腐一块儿放进去继续炖。
金缘还在吃奶,但是已经知道寻摸好东西了,闻着味儿一直闹,离开锅边就扁着嘴巴哭,干打雷不下雨,一抱回去就云散雨霁,眼巴巴看着锅里吮吸手指。
温氏点了点她软软的小鼻子:“没吃过好东西啊,馋鬼,再馋你也吃不了,乖乖喝奶吧。”
金缘啥都听不懂,还在那儿咯咯笑,以为在跟她玩儿。
等到刘大全回来时,满院子都飘着肉香味儿。
“今晚上有啥好吃的?”他鼻子耸动,使劲儿嗅了嗅味道才牵着牛进去栓好。
温氏给他打了盆水冲脚上的泥:“腌笃鲜,今儿金芽上山挖了好些竹笋回来,正好做个新菜尝尝,这可是县太爷家里吃的菜。”
刘大全结巴道:“县、县太爷家也、也吃腌笃鲜啊!”
他活了大半辈子,人生头一次吃到县太爷家上桌的高端菜!
晚饭吃的简单。
一大锅腌笃鲜,金芽盛了一大海碗送到张大夫家,回来的时候饭也焖熟了。
除了腌笃鲜之外,温氏就切了一点泡萝卜清口。
五花肉炖到软烂,轻轻抿一口就化在嘴里,带着腌肉的咸味儿和竹笋的鲜香,简直能香掉舌头。
刘大全第一口呲溜一下就滑进肚子里,嘴巴好像吃到了,但又好像没尝着什么味儿。
五块肉下肚,舌头才记住了那个香嫩软滑的味道。
他吭哧吭哧闷头干饭,还时不时往温氏碗里夹菜,担心媳妇儿吃不到。
至于金芽,根本用不着他担心,甚至还得在金芽筷子底下抢食,不然稍微慢点就只能收获一个空荡荡的
盆。
温氏看得好笑:“你俩吃慢点,锅里还没盛完呢,别噎着。”
金芽吃相比刘大全斯文些,但是速度一点都不慢。
肚皮才刚刚放开呢,慢?不可能的!
那一大锅菜,足够其他人家七口人吃了,金芽和刘大全两人差不多全干完了。
只剩下一碗汤汁和几块儿豆腐,留着给刘大全明早上下馒头吃。
种地是个体力活,刘大全最近体力消耗太大,饭量差不多是之前的两倍,早上出门前还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金芽更不必说,胃口从来没小过。
要说村里最近有什么大事,那必然是村花赵荷花成亲。
赵家和丁家都是邻居,又是大姓,相熟的亲戚朋友基本都在本村,数量庞大,非要论起来,整个村都有点沾亲带故。
更何况有荷花娘之前挑挑拣拣的黑料在先,不少人心里憋着一口气要来婚宴看热闹。
两家花了不少银子办酒席。
接亲当天,金芽远在家里都能听见喜庆的唢呐声。
家里走不开身,温氏忙着带金缘没去,刘大全没空,金芽没兴趣去凑这个热闹。
听说丁赵两家大出血,这次光是酒席花了三两多银子。
村里好些人不随礼就跑去桌上吃饭,赵家人黑着脸过来
人家就说吉祥话。
喜庆的日子,人家过来讨个喜气,赶跑客人不合规矩,主家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金芽把八卦讲给温氏听,临了幸灾乐祸一句:“他们应该庆幸我没去,不然这三两多银子得再加一两,只怕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我。”
温氏轻轻瞪了她一眼:“少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上,叫人家听见了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你呢。”
自从上次荷花娘来这儿找姜无期没找着,反倒把自己女儿给栽进丁家之后,她每次看见温氏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
温氏倒不尴尬,一个村子看着和气,谁家没点小矛盾,无视就好。但是万一哪天荷花娘把自己的眼睛给翻到后边去了,估计还要倒打一耙赖在她头上。
这些话就不好讲给金芽听了。
本来手上功夫就厉害,嘴巴再毒舌一点不饶人,只怕全村性子不好的都能被她给得罪干净。
不过,没过两天,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找上门了。
赵荷花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全是泪痕,一身桃红色的衣裳有几处被撕烂的痕迹。
“金芽,姐姐求你一件事儿。”
金芽后退两步:“不帮,你另请高明吧。”
赵荷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