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一个个看丁福生的表情跟看畜生没什么分别,连丁家人表情都不太对。
六叔公冷笑一声,看向对面脸色大变的丁老五。
“一个没混出头的毛头小子也敢这么算计我赵氏一族的脸面,真当我赵家没人了?丁五,这事儿,你可得给叔叔一个交代。”
丁老五咬咬牙。
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这种话也敢随便说出口,捅了娄子还要闹大了等他来收拾擦屁股。
“福生!还不给我跪下!”他怒吼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
丁福生乖乖跪下,但还是梗着脖子辩解:
“她污蔑我!我从来没说过这些话,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只不过是没把持住而已,五叔爷,这种贱人不能进我家门,等她孩子生下来就溺死,荷花是我正大光明娶进门的儿媳妇,等以后我考中举人肯定不会亏待她!”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荷花娘干呕两下,骂骂咧咧道:“你个小瘪三,都这个地步了还敢想着占尽便宜,我呸!做梦!今天你就给我把荷花的嫁妆全给退回来,和离!”
福生娘阴恻恻看着她:“那可不行。荷花嫁到我们丁家就是丁家的人,我们丁家只休妻不和离。”
丁老五很久没有这么头疼的感觉了。
拎不清的蠢货!
怪不得教出来丁福生这种没有半点良知和羞耻心的畜生。
村长扫
视一圈,摸了摸胡子,看向一直面无表情的赵荷花。
“荷花,福生表态了,还要就跟你过,你是什么想法?”
机会终于来了。
赵荷花也跪到村长面前,眼神坚定。
“村长爷爷,我要和离。丁福生为了羞辱我才娶我,现在脸撕破了,留下来只怕后半辈子过得猪狗不如。我名声已经坏了,还能不能嫁出去无所谓,但我咽不下这口气继续跟丁福生过日子。”
六叔公一拍桌子:“好!这才是我赵家的人!”
村长又看向丁老五。
“五叔,丁家什么时候出了个只能休妻不能和离的规矩?我咋没听说过。”
丁老五几乎咬碎一口老牙。
今天真是上赶着给赵家老头子羞辱,刀子还是原先看中的小辈亲手递上去的。
“福生他娘不懂规矩,瞎说的。今天这事儿全是福生的错,但谭家闺女肚子里的孩子总归是清白的,这样吧,福生跟荷花和离,彩礼不要了,嫁妆退回去,再补贴荷花十两银子。谭家闺女孩子生下来之后给福生养,丁家赔谭家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足够谭家去县城里找个落脚地方谋生了。
如果他们家还继续留在村子里,三十两也够买十几亩上等田,忙活几代人,未必不能在村里真正扎下根来。
丁家过来助阵的几个人都急了。
“五爷爷!”
“给这么多?!”
丁五摆了
摆手。
长痛不如短痛。不出点血,赵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丁家还要在这村里继续生活下去,因着一个废掉的丁福生惹得丁家和赵家反目成仇不值当。
村长点点头。
这条件已经很宽厚了,再多的丁家不愿意拿,事情再发酵下去就真的不好收场。
“六叔公,小谭,五叔诚意拿出来了。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看到,但既然到了这份儿上,总不能为了一个丁福生伤了几家人和气,真闹到官府哪里去,对谁都没好处。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
六叔公哼哼两声,不说话,算应下了。
村长的面子还是得给。
谭家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咽下去。要是一开始这拎不清的闺女能说出来,还有赵荷花什么事儿?
福生娘拉着儿子的手,浑身都在微微发抖,掌心全是冷汗。
连丁五都不帮他们,还被迫赔了这么多钱出去,之后可怎么办?
但无人在意他们母子俩。
村长站起身:“既然事情定下来了,未免夜长梦多,福生现在写和离书。五叔,银子哪天方便?”
丁老五脸皮抽了抽,扭头吩咐身后的大孙子。
“小四,去族里账上支四十两银子。”
丁四立马跑去办。
丁福生在丁老五的注视下磨磨唧唧写和离书。
赵荷花走过来,强调:“记得把放弃彩礼,归还嫁妆还有那十两银子都写上去,我不识字
,这里有的是人识字,别想着糊弄我。”
“毒妇!”丁福生咬牙切齿。
赵荷花只面无表情看着他。
曾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演变成今天这般境地,说不悲哀是假的。但她不怨当初娘拒绝丁家提亲了,没有拒亲的怨恨,也免不了丁福生是个烂人的事实。
与其稀里糊涂嫁过去生儿育女,再因为其他事情变成互相折磨的怨偶,倒不如现在这样断得干净。
至少她没有怀上丁福生的孩子。
不然真是膈应得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和离书新鲜出炉,赵荷花拿着找族长看过没问题之后才按手印。
丁四也带着银子赶过来了。